“‘以前你就认识他吗?’我说。
“‘是的,我很了解他,其实他是我先前的一个求婚者。感谢上帝,我理智地离开了他,宁可跟一个穷一点但更好的人结婚。福尔摩斯先生,我同奥尔德克订了婚,但当我听说他把猫放进鸟类养殖场这一残暴行为时,我十分震惊,于是决定同他分手。’”她从写字台抽屉里找出一张女人的照片,脸部被人用刀子划得残缺不全、惨不忍睹。‘这是我自己的照片,’她说,‘他把照片划成这个样子给我寄来,在我举行婚礼那天上午用来诅咒我。’”
“‘不过,’我说,‘至少他现在已经原谅你,因为他已经把他的所有遗产留给你的儿子。’”
“‘不管是我的儿子还是我都不想要奥尔德克的任何东西,不管他是死是活,’她用严正的口气大声说,‘福尔摩斯先生,有上帝在呢!已经惩罚了这个坏人。上帝在适当的时候也会证明,我儿子的手并没有沾他的血。’”
“嗯,我试着去寻找一两条线索,但都没有找到支持我们假设的线索点还是同我们的假设相反的。我最后放弃了努力,到诺伍德去了。
“幽谷山庄是一座现代式的大别墅,全部用烧砖盖成,前面是庭院,还有一块草坪,种了一丛丛月桂树。右边是着过火的贮木场,那里离大路还有一段距离。这是我在记事本上画的简图。左边是奥尔德克房间的窗,站在这条路上就可以望到屋里,你明白吧。
“今天在那我得到了仅有的一点安慰。莱斯特雷德不在那儿,但是他们尽了地主之谊,盛情地招待了我。他们刚发现了一个大宝藏。他们在灰烬中寻找了一上午,除烧焦的尸体残骸以外,还找到几个变了色的金属小圆片。我仔细做了检查,原来是男裤纽扣。我甚至还辨认出一粒纽扣上的标记:‘海安姆斯’,这是奥尔德克的裁缝的姓。然后我仔细检查草坪,指望能找到别的蛛丝马迹,可是这场干旱使一切东西都变得铁硬,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看出像是一具尸体或是一捆什么东西曾经被拖过一片水腊树的矮篱笆,方向正对着木料堆。这些当然跟官方的推测相符。我在草坪上爬来爬去,背上烤着八月天的太阳,一小时以后才站起,这一趟算是白去了,照样还是云里雾里的,模糊不清。
“唉,在这完全失败的行动之后,我又进了卧室检查。血迹很淡,只有模糊而颜色略变的印子而已,但是毫无疑问都是新印子。手杖被拿走了,血迹也很浅。手杖是属于我们顾主的,这点没有疑问,他自己也承认了。地毯上可以分辨出两人的脚印,没有第三者的,这一点又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的积分一直在升高,而我们的则静止不前了。
“我只得到了一点收获——但它并不能证明什么。我检查了保险柜里的东西,大部分都已被取出来留在桌上了。文件被封在一些封了口的信封中,有一两件已被警方打开。在我看来它们并不值什么钱,而且银行的存折也显示奥尔德克先生并不是个很富有的人。但依我看所有的重要文件都不在那里,曾经提到过的房契——可能较有价值——我就是找不到。当然,我们如果能肯定地证明这点,那就使莱斯特雷德他们的论点站不住脚了,因为谁也不会偷走自己马上就能继承的东西?
“最后,搜遍所有角落、用尽所有招数之后,我就去找女管家莱克星顿太太碰运气了。她是一个又矮又黑又沉默的女人,斜着眼睛,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要是愿意,她肯定能透露点什么——对此我坚信不疑。但她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没错,正是她九点半钟带麦克法兰进的别墅。她说她真希望自己的手在给麦克法兰开门之前就烂掉了。她十点半钟上床睡觉,卧室在别墅的另一端,因此无法听到。麦克法兰先生把帽子和手杖都落在了走廊里,这些她都记得。是火警声把她吵醒的。她可怜的、亲爱的主人肯定是被谋杀了。他有仇人吗?不错,每个人都有仇人,但奥尔德克先生很少与人往来,只是因公会客。见到纽扣后,她确定那是奥尔德克昨晚所穿的裤子上的。一个月没下雨了,木材干得像火绒一样易燃,她到达现场的时候,除了肆虐的火苗,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和所有消防员都闻到了里面有肉在燃烧的味道。对那些文件,她一无所知,对奥尔德克先生的私事也是如此。
“你瞧,我亲爱的华生,这就是我的失败经过。但是。但是。”他突然握紧拳头,好像突然对某种情况深信不疑。“我知道一切都错了。我从骨子里就能感觉到。有些情况没有揭出来,女管家一定知道。她的眼神里有一种阴沉的抵抗神色,那种神色只能说明她知情。不过,华生,这事再说也没用了。除非好运找上门来,恐怕这桩诺伍德失踪案不会出现在咱们的成功破案记录中了。我看耐心的公众只好容忍这次失利。”
“这个年轻人的无辜外表一定会打动陪审团吧?”我说。
“我亲爱的华生,这可是个危险的论点。你还记得那个可怕的杀人犯伯特·史蒂文斯吧?1887年他想要咱们帮他开脱,你见过态度比他更温和的年轻人吗?
他那外表,看上去简直像主日学校的天真儿童。”
“这倒是事实。”
“除非咱们能提出另一个人们能够接受的假设,否则这个年轻人就完了。现在就可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