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一部分。我有一个红色光滑皮面的新写字台,我和班尼斯特都可以发誓它的表面光滑无痕。而现在我却在上面发现了约三英寸长的一道明显的割痕,这绝非表面的磨痕,而是清晰的割痕。不止这样,还有一小团黑泥或像软面团之类的东西留在了桌面上,这些奇怪物质里面还混着一些细小如锯屑样的杂物,我认为这就是偷看试卷的人所留下的,至于其他的证据或足迹,我目前还未发现。在我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想到你正好在这儿,因此我就冒昧前来将这件案子拜托给你。福尔摩斯先生,我真诚地请你帮忙。我现在是处境尴尬,如果找不到偷看试卷者,我就得将考试延期到新试题准备好之后。一旦考试延期,就不得不对此加以解释,这样肯定会泄露出这个可怕的丑闻,不但会对我们学院的声誉产生影响,而且更会影响到整个大学的声誉。所以,我希望您能暗中低调谨慎地解决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我很愿意追查,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提出建议,”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穿上大衣,“这案子并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试卷送来后,有其他人去过你那儿吗?”
“有,一名叫道拉特·瑞斯的印度学生。我和他同住在一座楼里,他进来询问了一些有关试卷的细节。”
“他就是为这事进去的吗?”
“是的。”
“试卷那时正好放在你的桌子上吗?”
“是的,但是试卷在那时是卷着的。”
“他有可能看出那是试卷的清样吗?”
“有可能。”
“还有其他人在你屋里吗?”
“没有。”
“其他人知道清样要被送到你那儿吗?”
“除了印刷工人以外,没别人知道。”
“班尼斯特知道吗?”
“不,我确定他不知道。”
“班尼斯特现在在哪儿?”
“这可怜的家伙非常不舒服,我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随后就赶来找你了。”
“你的屋门现在还开着吗?”
“我先将试卷锁了起来。”
“索姆兹先生,其实事情是这样:如果那名印度学生并不知道桌子上卷着的是清样,那个偷看试卷的人就是出于偶然,他事先并不知道放在你桌上的是试卷。”
“我赞同你的说法。”
福尔摩斯在对话后露出了一个颇令人费解的微笑。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他说道,“华生,这显然超出了你的职业范围,这是精神上的问题。而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不过,如果你愿意同去,就一起前往吧。索姆兹先生,我们现在为你效劳!”
在事件当事人的起居室有一扇窗长窗,从窗户里可以看到这座古老学院长满苔藓的庭院。在哥特式尖顶房门的外面有着被践踏磨蚀了的石台阶。索姆兹先生的房间在第一层。在这所房子里,也住着另外三个大学生,他们每人各住一层楼。到达现场时,已经是傍晚了。福尔摩斯在注视了一下起居室的窗户之后,缓缓走近这扇窗户,并且伸长脖子踮着脚尖向屋里观望。
“我确定他是从屋门进去的。因为除了这扇玻璃窗,屋子也没有其他入口。”
我们这位有学问的向导推断道。
“是吗?”福尔摩斯扫视我们这位同伴一眼之后,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哦,如果在这儿不能发现什么,那我们最好还是到屋里面去吧。”
索姆兹打开了房门,领着我们进到了他的房间,福尔摩斯将地毯检查了一下,当时我就站在门外,然后说道:“这儿似乎没什么线索了,因为空气很干燥,很难找到什么。您仆人的身体貌似恢复了,他刚才坐在哪把椅子上休息的?”
“哦,就是靠窗户那把。”
“好的,我看见了,就是靠着桌子的那把椅子对吧。你们进来吧,我检查完地毯了。让我们先从这个桌子说起,当然,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偷看试卷的人进来后,先从中间的桌子上拿起了试卷,随后他边往窗户这边的桌子走边看,选择站在窗户这边看卷子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你回来,然后逃跑。”
“其实他这样也跑不掉,”索姆兹说,“我也经常从侧门进来。”
“很好!无论如何,这是他打的如意算盘。让我检查一下那三张试卷。看看有没有留下指纹——丝毫没有!他先拿过这一页去抄写。抄完一张用多长时间?
即使能缩写的地方尽量用缩写,少说也需要一刻钟时间。抄完这一张,他将其丢掉,然后又拿起了另一张。就在这时,你回来了,他非常恐慌,一心想逃跑,因此也就没有时间将试卷放回原处,这也就让你发现有人动过试卷。在你进入外房门之时,你听到石梯上的急促脚步声了么?”
“没有,我当时并没有听见。”
“他争分夺秒地抄写试卷,紧张之中将铅笔尖弄断,就像你推测的,又不得不再削一次。华生,有意思的是:那支笔并不是普通的铅笔。它笔杆是深蓝色,制造商的名字是银白色的,比普通的铅笔粗,铅芯软,笔只剩一英寸半长。索姆兹先生,如果找到了跟我叙述中一样的铅笔,也就找到了那个人。另外,这个人的刀子不仅很大还很钝,这样看来,你又多了一条线索。”
索姆兹先生因为找到的这些线索对福尔摩斯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几点我都清楚,”他说,“但是,铅笔的长度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