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发了半天呆。
孙灿吃块点心，问他：舅啊！天还得一会亮，再睡会吧？
老崔见他还要吃，赶紧抢了下来：别吃了，留下。
孙灿问：明天咋办？
老崔想了想说：这事太离奇，这样吧！别人问你，就说是我做的点心。明天，要是真是你师爷？你也不能说，咱们白案上有师傅了，要是别人问得狠了，就说是我在教你。
孙灿问：你真教我吗？
老崔想了想：我问问师傅，像你这样的，该学红案还是白案，你师爷的眼光比我好。
天明了，廖化去干活，大家都很欢迎他，老梁小吴也拐拐地过来干活了，大家不让他们干，他们边念佛便骂人。
老梁还要烤黄金饼，廖化凑着雕了个模子，利用现有的料，做了二十几个月饼，除去花纹，正中央雕上几个字：京西学院食堂梁！
老梁很稀奇，一块烤。边喝豆浆边吃油条，廖化和他看火。
老梁问：你会做点心？
廖化说：我哥在老家是点心铺的掌柜。
老梁一拍大腿，拍到伤口上了，疼得齿牙咧嘴，好半天缓过来：你会炒菜不，你不是拜了蓬莱阁的师傅了吗？
廖化说：没拜师，记名徒弟。我只会炒两个菜，有一个好像还不到火候。
老梁说：中午，你过来，炒一个，我们也尝尝。
黄金饼和点心出炉。老梁拿出一个饼和点心，拿刀切成小块。大家都过来尝。
大家都说：好吃！
然后大家眼巴巴地看着老梁。
老梁说：咱们不能沾学生们的便宜，咱们的规矩能吃不能拿。
现在妇女居多，大家吵吵嚷嚷，都像沾点小便宜。
老梁最后让步，留了十几个点心，交上料钱，大家可以一人拿一个给孩子吃。
有人家孩子多，想都拿走，又是一阵吵吵。老梁坚决不干，后来冯和尚来了，他男女都揍，大家怕他，才放出去十个，切成块，摆了出去。
食堂开门，来吃饭最早的是马前虎他们打麻将的一波，饿了一夜了。
老项年纪大睡不着，带着副官自己来了。
马前虎见了他，鼻子哼了一声，不理他。当初，他倒霉的时候，也冲过老项的队伍，敲诈过老项。再往前，他给老项送过礼，给过黑钱。再往前，他在南大营的时候，老项当过他的长官。
老项见了他也头疼。马前虎倒霉的时候，他倒没落井下石，可也没雪中送炭。再往前，他收过马前虎的好处，别管马前从哪里出的钱，人家心里有你，而且马前虎被抓起来后，大包大揽，没卖一个人，至于他的账本被查出来了，这没办法的事。再往前，马前虎当初就是个神经，翻脸特快，喜欢上穿下跳，他和他哥小时候就与皇上交往，圣眷很深。
两人互不搭理，装看不见。
马前虎吃口点心：味道不赖！
王志他们大口啃黄金饼：嗯！好吃！
马前虎大骂：牛嚼牡丹！
看见老项，端着点心过去：你尝尝，这儿没他一个吃过饭的。
老项夹了一块：唔！味道不错啊！京西的食堂办的不错。
马前虎把几块拼在一起：京西学院食堂梁！老梁这秃头，还有这手艺。
老项叹了口气。
马前虎骂：有屁就放。
老项倒不在意，挥手让副官离开，问：你们卖人头是谁的主意？
马前虎回答：我们合伙商量的，反正我和老胡都没好，给自己破点脏水，为大家做点好事。
老项：你们何苦呢？就算比不了段侯城，可这么大的功劳！
马前虎：老胡说了，便宜和郡王吧！大家日子都安稳，再说段侯城的外甥负责卖，他只要不说话，我们倒也不怕别人。
老项苦笑：你们真缺德。你就不怕我和老黄吗？
马前虎：不怕！监军这块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老黄自顾不暇，哪有理我们这些毛坑里的石头。你更不用怕了，你带的南大营要是立刻投入战斗，我们至少可以少死一多半的人，叛军的军师和指挥也不会带着一百多号跑了。我们不找你的麻烦，是老胡嫌麻烦，老云怕麻烦，我不怕，他们不听我的。
老项哭笑不得：那你叫我咋回去。
马前虎骂他：笨蛋！你咋当得官，你没手下吗？你一个朝廷重臣能长期出外吗？你明天不回去，朝廷就得派人叫你。我们的人头还得卖几天呢?
老项摇头又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轨道要结案了。我问你一件事，朝廷到底那没拿到你的黑本本。
马前虎说：瞎扯！是个红本本。我出来后，两个老婆都不让我进家，我忘了拉杂哪里了，反正是我找不着了，那账本只有我看得明白，拿走也没用。
老项看他还挺正常，抱怨：哪有这样的，记什麽黑帐啊，心里记着，有数不就完了。
马前虎大怒，破口大骂：狗屁！这么多人，这么多钱，我记得住吗？我咋跟古云归和上面交代啊？
老项擦擦脸：你什麽意思？给上面交代？上面你指的是谁？
马前虎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老项顿时坐立不安，耐下性子，问他：马前，你说句实话。我现在退赃，还来得及吗？我收了你多少钱呢？
马前虎一瞪眼：你自己没帐啊？
看老项坐立不安，马前虎勾勾手，示意附耳过来：退一半就行，另外一半可以算我个人的。
老项拱拱手：多谢！我安排一下，这就回京！
不说老项，养心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