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飘雪,屋内燃着炉子,也不觉寒冷,却显暖和。
南天傲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后,小心翼翼的将千云放到床榻上,生怕惊醒她一般。
只是,那么细微的动作,却还是将浅眠中的千云,给触醒了。
她蠕动了一下身躯,睫毛微颤的眨起疲倦的双眸,醉意犹存,精致的俏脸似若芙蓉,甚显惑人。
“你怎会在此?”
千云充满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灯光暗淡中,在瞧清身侧之人的面貌时,心中截然一惊,当即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不禁冷声问道。
“云儿不胜酒力,我方才送你回来。”
话音方毕,南天傲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凤眸中闪过浅浅的笑意,移步缓缓朝榻上之人靠近。
千云柳眉轻蹙,朝南天傲望去的目光,隐带丝丝复杂之意,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道:“我既已回房,南王爷也就请回吧!”
言语间,却又倏然多了一份疏离,似乎她一直都在抗拒他一般,总是想要离他远远的。
每次,南天傲越是如此,千云就越感心中混乱,一道不明的思绪涌上心头,也似乎他能看透她一般,也是因此,她才想要离他远点。
千云眼中的思绪晦涩难懂,南天傲并未言语,也未离去,他将所要的视线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凤眸微闪中,他已然将俊脸凑到千云面前,就这般的,与其对视。
在炉中微火摇摆下,南天傲只觉千云朦胧绝美,不由心生悸动。
周围的氛围渐渐凝重,望着南天傲慢慢贴近的俊脸,千云竟觉有些惊慌,忽然撇去了目光,似是有意的避开他的眼神,半坐在榻上的身躯也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你……”字方吐出来,红唇竟被一方柔软给深深的堵住了。
千云呼吸为之一屏,脸颊倏地微微泛起一道绯红,大惊失色的睁大寒眸,也许是在酒意的催促下,现下竟也忘了反抗。
心下一颤,南天傲亲她,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可这次,她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居然吻了她!
晃过神来,千云连忙使力将南天傲推开,惊慌之中,怒斥道:“南天傲,信不信我现下就杀了你?”
千云声音冰冷至极,可以看出,她的确是怒极了。
南天傲这才意识得到,自己方才竟失了态,眉宇间尽显苦涩,薄唇轻启:“云儿,我……”
本想与其解释一番,可南天傲却不知该如何说,话被哽在了嘴边。
千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极喝道:“我可不是你的白花魁!”
说罢,已不等南天傲接话,一道幽深的寒芒登时从千云瞳眸中迸射而出,扫向南天傲,她心虽怒,可仍有醉意上头,又再次怒斥一声:“在我没与你动手之前,给我出去!”
闻言,南天傲一怔,当即回想起来,千云不提,他倒还真的有些忘了,那日若不是被她算计,他又怎会如此幸运的接得那荷包。
所以,南天傲自然知道千云口中提及的白花魁指的是谁,那当是京中忘尘居的花魁,白潇潇。
但,他只去过一次罢了,那一夜与白潇潇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谓是清清白白。
可千云现下的怒火,若他再不离去,恐怕下一刻她当真会对他拔出佩剑。
“云儿若是累了,就先歇息吧,我走了!”南天傲敛起眉间的苦涩,嘴角一扯,淡淡轻笑,跨步就朝外掠去。
“从前,我与你没有任何交集,往后,我也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
南天傲方跨出一步,身后却忽然传来千云清冽冰冷的声音。
听得此言,南天傲心下一紧,竟觉心中闷疼,门迅速的在一开一关间,他已消失离去。
千云的心,当真令南天傲难懂,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好,使她这般的讨厌,这般的抗拒。
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夜深了,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静寂,千云的醉意已散了许多,她当即起身,推开窗户,猛然一阵冰冷的寒风吹了进来,一只漂亮的黑鹰,扑闪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屋内昏暗,看不清千云此刻的神情,只见一双清澈如水般的眸子,端详着黑鹰。
转瞬间,黑暗中一双寒眸泛起异样的光芒。
“黑羽!”
千云愣了愣,红唇微张,有些讶异的呼出一声,瞳眸中的冷漠竟散去几分。
这似乎是它的名字,听到了有人唤着,它扑着翅膀,飞到千云伸出的右手上。
它虽说是鹰,但却又较大,它比一般的鹰看上去还要大上一些,一双豆大明亮的鹰眼,漂亮极了。
“你怎么来了?”
千云讶异,黑羽怎会来此?白玉般的纤指不由轻轻的在它羽毛上划过,轻声问道。
黑羽是她曾在南盛饲养过的鹰,本是为了传信而用,所以当时走得太急,她却也没有将它带走。
它飞行的速度要比信鸽来得快,所以用来传信,倒也方便得很。
黑羽似乎能够听懂主人的话,发出一声沉吟后,再次扑着翅膀,下面的羽毛中用尖利的鹰嘴啄着,过了好一会,尖嘴上叼着一个小小的竹盒。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千云一怔,接过竹盒后,唇角勾起了弧度,不由开口一问。
黑羽又是一声沉吟,像是在回应千云一般,似乎是明白她口中所言的他,指的是谁。
如若没有急事的话,苏轻岚也不会轻易动用黑羽前来送信。
想来,苏轻岚是知道她来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