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陆趁着夜色回去向苏子澈禀明,步履轻快无比。
“她人呢?”苏子澈见阿陆一个人回来,揭开窗帘问道,“没在家?”
“在家在家,小白糖一听主人没吃饭,张罗着要做好吃的。”
阿陆一脸的得意洋洋,怎么说,就他留在主人身边时间最长,那是因为他最能干。
三言两语就哄得小白糖下厨,待会儿主人吃饱喝足,也不枉费亲自过来一回。
“谁同她说,我没吃饭的?”
苏子澈的表情不温不火,没有要夸赞的意思。
阿陆脑子转得快,直接指向站在车尾的阿大:“大哥说的。”
阿大一脸的震惊,这是兄弟之间直接出卖的节奏了吗?
他说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怎么到了阿陆的嘴里,就是那背地里说主人坏话,乱嚼舌头的长舌妇形象。
他好冤枉,阿大苦恼的低下头。
不解释,越描越黑的道理,他懂!
“所以,三更半夜的,你让她做饭给我吃,是因为,会让我显得开心点?”
苏子澈的怒气已经从眼底透出来,他不舍得做的事情,就绝对不允许别人做。
他可以见不到小白糖,却在知道她已经安睡以后,翩然空手而去。
荀陵郡到白圩村百里路的距离,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阿陆居然敢让她点火做饭,不看看都什么时辰!
她又不是宫里头那些伺候人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做其他的,尽等着传唤。
“主人,小白糖还没睡下,她还说她很快就会来,让主人不要着急。”
阿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主人看起来很不满意。
他又不是把小白糖从香喷喷,暖呼呼的被窝拉扯出来的,他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你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在一个皮筒上练习施针。”
“那些针倒是没扎你一脸。”
“要是她想扎的话,我一定心甘情愿让她爱扎哪儿扎哪儿,绝对不会往后退半步。”阿陆挺起胸膛,大声回道。
这一句,倒是把苏子澈给逗乐了。
以前没发现,他几个贴身侍卫,这么会给自己找乐子。
没准就是出了天都城,每个人的心思都改变了,包括他的很多想法都跟着不同了。
“她施针的手法如何,可都练熟了?”
“我虽然是门外汉,但是看着她的手势却很好,她胆大心细,落针很稳。”
一说到正经事,阿陆立即就靠谱多了。
他见过宫中的御医施针,也知道白棠是才学的,一个人初学的时候,手腕能够那么稳定,落针没有丝毫的犹疑,已经难得。
苏子澈点了点头道:“不知事先生的发妻,据说是个很厉害的女大夫,她能够多学几招也是好的。”
“主人,要不我过去帮忙,把做好的饭菜给端过来,这会儿月光发暗,她从家里头走过来,还有段路,手上再端着热菜热饭,万一绊倒的话……”
阿陆的建议没说完,苏子澈就吐出两个字:“快去!”
这一回,阿陆去的快,回的也快。
白棠提着个食盒,脚步才勉强能够跟上,要知道被煮得滚烫的一锅汤,阿陆就这么赤手空拳,连着炉子一起端走了。
好吧,有武功,就是任性。
阿陆献宝一样,在马车边站停脚:“主人,吃的送来了。”
苏子澈的马车,他是不能随意进去的,专门等着白棠到了跟前,才敢将帘子撩开点,把手中的小炉和锅子一起塞进去。
再想回过身来搀扶白棠一把,她已经驾轻就熟,一只手撑在车辕上,苏子澈的手恰好伸出来,将人给拉扯进去了。
什么叫默契,什么叫心有灵犀,阿陆偷偷在心里夸赞。
方才明明还沉着脸的,一见到小白糖出现,那是拨云见月,什么都好了。
苏子澈没想到白棠弄了个炉子,还有个瓦罐,烧得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阿陆替你拿过来的?”
“他的手怎么不怕烫,难道还练过铁砂掌?”
苏子澈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下道:“他太急于表现,所以彻底忘记了会烫手这个真相。”
白棠还没回味过来,忽然听到外头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苏子澈的手及时替她把耳朵给捂上了,这种妨碍心情的惨叫声,还是少听为妙。
“村子里的狗都要被惊醒了。”白棠很镇定的等着叫声平息,慢慢把他的手往下拉。
苏子澈却留下右手,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据说手指被烫到的时候,捏在这里才管用?”
“耳朵的温度比身体其他位置要低一点,可以缓解烫痛。”
明明是那么亲昵的举止,两个人的表情都特别一本正经的。
他的手指一下轻一下重,就是不愿意放开。
白棠从耳垂开始,酥麻的感觉慢慢往上爬,半边脸微微透着粉色。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久了,她已经有些摸清他的性格,要是这个时候躲开,或者避让,他铁定还要做出点更加出阁的事情。
所以,由着他继续,再摸一会儿,自然而然的就放手了。
苏子澈低笑一声,他的嗓音华丽清越,压着笑的时候,让人听了好像被羽毛撩了一下心尖,痒痒的。
“阿陆说,他提了一句,你就下厨了?”
“不下厨怎么行,难道让你空着肚子来,还空着肚子回去。”
一提到这个,白棠有些生气:“上一次,你明明答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