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倒抽了一口气,像是嗓子眼被什么塞住了。
白棠以为她要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居然一把抱住白棠的胳膊,干嚎起来。
“大姐,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天都城。”
白棠生怕她一脸眼泪,一脸鼻涕的擦在自己衣服上。
阿芍,你爹娘都火烧眉毛一样要逃跑,你一个人留下来有意义吗?
“大姐,我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人,要是这样一走了之,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白棠的眉梢眼角,都跟着抽抽。
中意的人,白芍?
不会是,白芍说的不会是……
“大姐,这些事儿,我都不敢和母亲说,母亲,母亲知道了,怕是要打死我。”
那你和我说了,我就不打死你了?
白棠翻了个白眼。
白芍见她没有反应,像是得了鼓励,继续往下说道。
“上一次,我和大姐说了,我自从见了那人,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这辈子,这辈子是看不上别人了。”
果然是,果然是那个长得招蜂引蝶的。
白棠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当初在余家第一次见面时,她没有发现,阿澈的长相是这么有潜质的?
好吧,那时候,脑子里都是牵记着家里欠的一笔烂债,哪里有那个心情。
如今想想,出浴的时候,也是有点可看的。
要不,下次找机会再仔细看看?
“他与我私下书信往来多日,大姐,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有心的。”
白棠回过神,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说什么?”
“大姐,我这事儿不是一厢情愿的,我与他虽然不能见着面,却是私信来往。”
白棠到了这个份上,还是镇定的很,她没有丝毫怀疑阿澈要爬墙的心。
真的,不是过于自信,而是她对阿澈的了解,他毕竟,还不至于……
她就是想确认一下,阿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芍,你说的意中人,是那位来府上的贵人?”
白芍赶紧点头:“是,正是当今的七皇叔,如今回到荀陵郡的陵王。”
“陵王与你书信往来?”
白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本来对着白芍哭成那样的脸,她不应该笑的,但是忍不住啊。
“大姐,你不信是不是,我把书信都带来了,我给你看,你帮帮我,帮帮我。”
白芍也是急疯了心,她想来想去,只能来找白棠。
但是具体要白棠做什么,她也没仔细想过。
她只知道祖母疼爱白棠,只要白棠替她说几句话,她就能留下来。
本来不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得罪了白棠,才会被祖母责罚,火急火燎的说要离开本家。
“大姐,你看,你看这些。”
白芍掏出一叠子书信,皱巴巴的纸张,也不知道被她藏在哪里的。
白棠轻轻瞄了一眼,就能确定根本不是出自阿澈之手。
阿澈送给她的字帖,都比这些书信的字迹好看的多。
书信上的字,倒是像男子手笔,也算工整妥当。
但是和苏子澈一手的fēng_liú好字,根本不能比。
白芍的脸都涨红了:“大姐,我这样相信你,你好歹替我说一句好话。”
白棠再多看一眼,脸也跟着红了。
这是哪个混蛋,从哪里抄来的淫词艳曲,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故意勾引人的。
白芍毕竟年纪小些,见到这些,再对比着想想阿澈的“花容月貌”。哪里还能够把持得住。
也难怪,都肯放下姿态来找她商量了。
这些混骗的,实在太可恨。
还白白的搭上了阿澈的好名声。
她的阿澈会这么没文化,没知识,抄个乱七八糟的艳词还抄错了。
“大姐,我没有骗你,对不对?”
白棠很认真的握住了白芍的胳膊,要是这个没骗人,那么就是这个又傻又二的姑娘,被别人给骗了。
“你后来又见过他吗?”
白芍赶紧摇摇头:“我难得出门,都是与母亲一起的。”
这一点,白棠相信,所以,这些书信到底谁弄进来的。
“大姐,你看出什么了?”
白芍怎么觉得白棠眼睛里头都冒火光了,别是嫉妒她得到贵人的垂爱。
等一下要去祖母那里告状吧!
白芍又是紧张,又是得意,不是都说白家大姑子怎么厉害能干,那位贵人还不是只看到她白芍。
“这些书信到底是谁替你传递的?”
“门房的那个鲍婆子。”
白棠要很用力去想,才能想出这个鲍婆子长什么样。
“是不是那个眼睛有点斗鸡,还有龅牙的?”
“对,对,就是她,每次贵人书信来了,鲍婆子都亲自给我送进来。”
“你给她打赏了吧。”
“这个,这个总是应该的。”
白棠真想对准这个二姑娘的脑门,直接一个毛栗子。
你连人都没瞧见,就书信往来了,你倒是能干了,你倒是会贴钱了。
最可气的不是其他,是这样一个糟践婆子,还敢冒充阿澈的笔迹。
肯定还有同谋,肯定讹了白芍不少钱。
“你给我算算,前前后后,你一共给了鲍婆子多少银子?”
“这个,银子没什么关系,大姐,我不是来借钱的,真的,我不缺钱。”
嗯,你不是来借钱的,你是来秀智商下限的。
白棠忍不住抬手,使劲揉太阳穴,她真怕一个忍不住直接暴打白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