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将过,一轮明月在东山迟迟升起,银灰淡淡洒落,笼罩大地,山树都影影绰绰,轮廓清晰,此时城外的黑山军早已入睡,除了还有几支无精打采的巡逻队,在各个帐篷只见漫不经心的转着!
上党西门,仍然笼罩在淡淡的影子当中,一片昏暗,虫声唧唧,城门悄然打开,几支小队人马鱼贯而出,悄悄跨出一道壕沟,顺着陡坡缓缓而下,每个人都牵着一匹战马,马嘴带着笼套,马蹄用厚布包裹,走在青草地上悄无声息!
上党西城处并无护城河,这里是一个十丈来长的陡坡,十分陡峭,往前不到三里便是一处险要的沟壑,除了寻常练兵,西门并不开放,很少有人从此经过,城外绿草茵茵,树林茂密!
在这个地方围成的黑山军数量也较少,此处既不能攻城,又非常用的官道,并未得到黑山军的重视,这也是陈到等人选择从西门突围的原因!
走下山坡,远处点点灯火明灭,贼军的大营隐然在望,陈到一挥手,一千人悄然上马,陈到直到所有人都准备好,才跨上战马,右手高高抬起,顿了几个呼吸,猛地放下,所有人同时催动战马往前冲去!
一千人也不是小数目,虽然马蹄都被厚布包裹,但这么多战马同时奔腾,顿时地面上有了反应,冲进黑山军驻守范围之内不到一里地,就有人发现了异常,巡逻的贼军突然看到山道上冲出一队人马,极速往前冲刺,愣了一下之后放声大吼,撮起嘴唇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声!
呼啦一阵,漫山遍野都有了反应,黑山军咋咋呼呼地四处乱窜,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甚至不满的怒骂!
发现陈到等人的黑山军都是沿途经过的,这些人又无坐骑,等追过来的时候,一千骑兵已然跑出老远,只能跟在身后大叫!
越来越多的黑山军出现,前面发现动静的纷纷开始堵截,山道上出现一队队贼军,提着兵器堵在路上,稀拉拉的弓箭射向这突然出现的一支骑兵!
陈到为首,身侧就是崔猛,顾全跟在身后,三人当先开路,身后的一千骑兵纷纷亮出斩马刀,在月光下寒光闪闪!
眼看贼军堵住去路,陈到和崔猛二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以供施展,两人齐头并进,挡开射来的弓箭,杀向这些贼军!
嗬!崔猛一声炸雷似的吼叫,双手挥舞着狼牙棒横劈而过,就见眼前一片血花绽开,骨头断裂和血肉碾成肉糜的声音令人心里发颤,眼前的四五个贼兵一瞬间便被扫到了旁边的树林当中,有的半截身体甚至飞得更远!
哈!崔猛又一声吼,挥出的狼牙棒又往回横扫,又有数名贼军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呼而死,如同秋风扫叶一般,狼牙棒上都是尖刺,沉重无比,再被崔猛大力挥动,简直就是一架碾肉机,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而一旁的陈到却默不作声,轻咬嘴唇,双眉微皱,紧盯着眼前的黑山军,钢枪挽起点点枪花,专拣贼军之间的空隙往前冲杀,破开一条通道,剩余的贼军则留给后面的士兵!
二人一刚一柔,一巧一猛,一连杀透了五队人马,后面的贼军看到两人浑身染血,在月色下看上去十分狰狞,如同从地狱走出的杀神一般,纷纷向两边逃窜,来不及躲避的立即被斩杀!
顾全在前面两人掩护之下,手提长弓,一箭三发,专挑举着火把的贼军和对方的弓箭手,哪里有亮光便往哪里放箭,阵阵惨呼不断,箭箭毙命!
没有一刻的停歇,不到两万人的黑山军大营被一千骑兵横创而过,贼军死伤无数,统帅之人早被调到了东门,无人能挡住陈到等人的冲击,不到半个时辰,已然冲到了大营边缘,此时的黑山再也无人敢撄其锋,只是远远跟在后面喊叫!
眼睁睁看着这支骑兵去得远了,黑山军大营中嘈杂才逐渐减弱,除了不是传出的呼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千人杀出重围,并不妨碍贼军继续围成,只派了两个人往东门报信,其他又各自安睡!
五更天,晨曦微启,鱼肚白的天空和银辉呼应,月亮的光芒已经逐渐消失,只有一个浅白色的轮廓还挂在半空,晨风徐徐,隐约有鸡鸣之声,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山里中传来的!
就在此时,突然大地猛烈震颤,轰隆隆的声音从南面传来,西门之外巡逻的黑山军一脸诧异,经过昨夜的一阵闹腾,他们提高警惕,但想不通怎么一大早便有骑兵前来!
待这些人看清来得人马之后,脸色变得煞白,这一次冲来的骑兵人数众多,如同洪水一般淹没过来,猛烈的马蹄声和蔓延开来的杀气,让他们不知所措,为何官兵的援军来得这么快,方才逃出去的人马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请来了援军?
反应快的急忙吹起紧急口哨,这可是敌袭,万万马虎不得,一阵骚乱和怒骂,刚刚躺下迷迷糊糊睡着的贼军又被吵醒!
官兵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大刀,浑身铠甲明亮,胯下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奔腾如龙,那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背后天蓝色的大氅逆风飘舞,身后的骑兵更是步伐一致,杀气腾腾,这股骑兵明显比方才那一股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黑山军的惊疑和混乱中,骑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没有片刻停留,意图挡住这支骑兵的贼军都被大刀毫不留情的斩杀,有的甚至被坐骑撞飞,锥形阵发挥最大的冲击力量,在不太平坦的山道上如同一阵狂风肆虐而过!
张时正和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