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星夜无光。
方淼晴在后院点起了火盆,往里面撒着纸钱。
这一天,从秦公公在宫外的宅子搜出不少的银两,银两数目巨大,不是他一个掖庭令就可以拿到的。朝宋公公亲自到永宁宫磕头认错。到底还是给了尚宫局一个面子,将王嬷嬷破格提成了掖庭令。
随后,尚服局的于尚服带着底下的人浩浩荡荡的去永宁宫请罪。太后让于尚服等人在门外跪了三个时辰才接见。于尚服年纪已大,当晚就生病。惊动了还在幽禁中的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惊得生起病来,上奏皇上,自己管教尚服局不力,愿意辞去职务。皇上怜惜淑妃娘娘,当晚就到甘露宫探望,遂取消了对淑妃娘娘的惩罚,让她出来。
太后气得砸了好几个东西。
夜风呼呼的吹着,吹得火焰不停的跳动。方淼晴注视着火焰,眼前发热,将手上的纸钱撒进去鲺。
素琴,害死你的人终于在今日得到惩罚了。
但是,这点血,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一个个身影暮然的笼罩着她。
方淼晴猛的仰起头去,藏于袖子的匕首横空出世,抓住对方的衣袖,翻身一跃,对着对方的脖颈就狠狠的插了下去。
“看来我那药真是灵,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全好了。”来人妖艳的脸孔上一片冷沉,身手敏捷,侧身一过,闪开那道风刃,却没想到她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把匕首,在他闪开的那一瞬间,抵在他的腰上。
“把解药叫出来!”方淼晴倔强的仰头:“要不然我杀了你!”
司马韵笑道:“好啊!你动手吧!杀了我吧,你身上的毒也解不了,今日的纸钱就当做为你我而散。”
方淼晴脸色一沉,她的匕首往前一寸,夜晚特别的寂静,几乎能听见刀刃插进外衣的微小声音。
司马韵没有动,眼神漆黑如墨,淡淡的看着她,方淼晴也没有动,微风吹过,扬起尚未撒完的纸钱,在半空中飘荡着,两人就那般对望着,谁也没吭声。
过了许久,方淼晴收起匕首退后。她垂眸,这男人料事如神,把她的路都堵好了,那么狠的人,还不知道又会怎么惩罚她。
这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方淼晴咬着嘴唇:“你要怎样?”
司马韵扬了扬眉,拂了拂衣服,冷冷一笑道:“你刚才不是很威风吗?不是想杀我吗?怎么又不想了……”说道最后几字,话语越是嘲讽。
方淼晴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有血珠从唇上溢出:“我只是吓唬一下大人,希望大人把解药拿给我。”
“哦,原来是这样,你只是吓唬我?”司马韵声音平淡的缓缓说道:“方淼晴,你还记不记得你进宫的前一夜我说过什么?”他的身影越离越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说过,你别在忤逆我!”
方淼晴见他眼神锐利,隐隐里面还有几道凶光闪现,她心下一惊,面上却悲泣着哭出声来。
司马韵皱着眉头看着她。
方淼晴眼泪含在眼眶里,咬着嘴唇说道:“你觉得我愿意这样吗?昨天方淼渺带着人到我这里,对我指气扬威的,还告诉我我的奴婢素红素锦都被赶出去了,连我娘亲的尸骨都被扔出去……还有,今天早上,秦公公扯我的头发,还有脚踩我的手……你瞧……”她伸出自己的双手,一双手都红肿起来,手指上还有不少针孔的痕迹。
司马韵眯起眼睛盯着她,半晌,才冷笑道:“方淼晴,你不会发现对我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
“我哪敢。我什么都没有,保护不了自己的丫鬟,连自己母亲的尸骨都保护不了,困在这深宫里,为了能查清外祖父和表姐死去的真相……可如今还是一团糟糕,生怕我还没有查到什么,就死在掖庭局里了……大人是我唯一的依仗……”她越想越伤心,脊梁笔直,垂着头,可是那单薄的肩膀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十分委屈,想哭却硬挺着。
司马韵的眼神在她面上打量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长得太像表姐被后宫人盯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毁掉我的容貌……可是,我不能永远这样子受制于人…………”她抽了抽鼻子,咬紧嘴唇,就是为了让眼泪不流下来。
司马韵的目光渐渐暖和起来,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抚摸上她出血的双唇。
方淼晴抬头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通红一片,里面泪水盈盈,水蒙蒙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兔子,十分可怜。
“好了,也是我没想周全,让那些奴才欺负到你头上算,想哭就哭吧。”
他,是在道歉吗!方淼晴内心里面被震到无以复加,可是落在司马韵眼里,她仰着头,微微张嘴,一双眼睛固执的不让眼泪流下,依旧固执倔强得很。
他的手指轻轻拂去她唇角的血珠,又发现自己太失态了,手指滑落下来,只是静默的看着她。
方淼晴心念斗转,脸上还是一片悲
哀,她难堪的转过头去:“大人,奴婢先告退了。”
司马韵看着她背对着他,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烦躁,冷声冷气的问道:“你别走!这些纸钱是在给谁烧的?”
方淼晴背对着她,肩膀依旧微微颤抖:“昨日我才知道曾住在我那个房间的一个宫女,是我表姐的贴身丫鬟。名叫素琴。后来被秦公公害死了。毕竟曾相识一场,所以我就趁着夜晚过来拜祭她。”
司马韵诧异道:“素琴,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