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现在不承认,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查到。方淼晴抽了抽鼻子。
司马韵不怒反笑:“你倒是挺聪明的。”
方淼晴没回头,声音略微沙哑:“不知道哪一日我死了,有没有人给我烧纸钱?有没有人为我报仇?”
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寂,司马韵沉默了一下,才道:“方淼晴,过来。”
少女固执的背对着她,司马韵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略略一用力,就强行将她转了过来。
方淼晴的脸上满是泪痕,转过来的时候有几粒眼泪落在他的胸脯上。
司马韵心情越加的烦闷:“哭什么哭!才刚进宫,就想生和死的事……”
“我只是不懂得我为何如此倒霉,也没有想过去招惹谁,可是总有人看我不顺眼。”方淼晴眼睛里都是眼泪,越想越委屈,一边抓起司马韵的衣袖,就着他的手,对着衣袖擦眼泪。
司马韵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捧着他的衣袖几乎将整个脸都埋进去。
“不是你说要进宫的吗?”
方淼晴抽抽鼻子,眼眶泛红:“是,这是我的主意……可是,我在后宫已经那么难过了,大人还和她们一起欺负我……”她侧过脸,对着司马韵发起脾气:“我的命在大人手里,容貌也被毁成这样了,别说楚昭然,就是我自己看得也觉得恐怖。难不成我就要一辈子在掖庭局里当一个宫女了。”
“我没叫你一辈子这样……只是暂时的……”司马韵低声安慰道:“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方淼晴咬着嘴唇:“这里凶险万分,如果哪一日我出事大人不能及时来救我的话,我又没有自救的能力,就像上次在采薇宫一样,楚昭然和大人如果再来晚一步,我就被活活打死在那里。”
她认真的问道:“大人,你这个暂时是多久?”
火盆里的火光照在两人身上,少女依靠着男子,男子环着女子,看过去就像一对再好不过的情侣。
“给你,”司马韵将瓷瓶放在她的手里,说道:“这里面是你脸上的解药。要连续涂三天才会全好。由你决定想什么时候恢复容貌。”
方淼晴接过解药,睫毛上面还有几滴泪珠:“谢谢大人。”她咬着唇,得寸进尺道:“大人,还有一个解药……呢?”
司马韵不由诧异地扬眉,似笑非笑地问她:“那个解药你也想要?”
方淼晴歪着头:“我不要可以,那请大人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省得三个月没来得及来,我就被毒死了。”
司马韵笑道:“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把解药先送过来。”
“知道了!”方淼晴推开他,将药放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将火盆里的火熄灭,连告退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
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司马韵黑着一张脸,一手拉住她。
方淼晴歪着头不解的看她。
司马韵从怀里掏出几瓶药膏,扔到她的怀里:“药,治外伤的!”见她还傻傻愣愣的,于是,又说道:“你的手指不是受伤了吗?”
方淼晴拿了药膏:“可是大人上次不是才给我了几瓶药膏吗?”
“再多给你几瓶。你拿着就是了!”司马韵烦躁得很。
方淼晴拿着药膏,嘀咕道:“拿着就拿着,发什么脾气。”她赌气道:“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她在司马韵的眼皮底下,慢慢往掖庭局走去,再走进自己的房间。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缓缓地靠着门坐在地上。
脸上再也不是刚才悲伤流泪倔强赌气的样子,她的目光恢复平静,面色沉静,只是一只手抚上她的胸口,可见刚才是多么紧张。
她仰着头,松了一口气。
原来,原来司马韵喜欢对他人倔强对自己放软的女子……今日看来,司马韵对自己不全是所谓的合作关系,可能还参杂的其他的感情……无论是什么,今日在惹怒他的情况下,她居然全身而退,这真是他们两个认识十几年来最大的胜利。有其他的情愫,无论是什么情感,一旦男人的心有所软化,那么他的残酷和冷漠都能慢慢瓦解。
背脊上的衣衫
已经全部湿透,冷风吹来,打在衣襟上,冷飕飕的。可是方淼晴却笑了。
两辈子没发现司马韵的弱点,这辈子居然发现了。
今日,她看了他的反应,决定从此以后改变她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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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淼晴走之后,司马韵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这一日是各位王爷回京述职的日子,皇上在光明殿举行了一场宴会以示欢迎。他也在参加其中。宴会到一半,舒妃娘娘的宫女来报,淑妃娘娘生病,皇上急匆匆的就往甘露宫去。留下他们继续。
他坐在长桌上,回身望过去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内,熙熙攘攘,丝竹不断,有打扮高贵的王爷贵妇,举止文雅的官员名士,他们举杯交错,言笑晏晏,完美地演绎着自己的角色。任谁也看不清楚他们皮下的真实想法。
不知怎地,他想起她。
他想起她的倔强,想起她的恨,想起她在昭陵的失态,想起她的满口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