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护好不容易处理好政事,踏着月光到乾清宫时,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床。
他的兮儿呢?他的心尖尖儿,跑哪儿去了?
“于辞,皇后呢?”拓跋护阴沉着脸,心情很是不好。
于辞心里暗暗发苦,他瞒了大半天,还是瞒不住了。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早死早超生!
于辞咬牙闭眼,视死如归的向拓跋护回话道:“皇后娘娘今儿陪苏小公子了。小公子明儿便要出宫,皇后娘娘舍不得,所以便。”
“便什么?便抛弃了朕,让朕独守空房吗?”拓跋护气的感觉头顶都冒火了。
于辞缩着脖子,假装自个儿什么都听不见。皇上气的脸都变形了,不好惹呀。
“于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拓跋护眯着眼,狠狠的甩给于辞一个眼刀子。
于辞腰躬的更低了:“回皇上的话,您在同程右相商讨国事时,玉璃姑姑前来同奴才禀报了此事。”
程右相和拓跋护商讨国事的时间,是在两个时辰之前。
拓跋护捏紧了拳头,话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皇后现在已经睡了?”
“皇后娘娘刚入睡一刻钟。”于辞紧了紧皮,他敢肯定,今儿他绝对逃不过一场罚。
“好,好的很啊!于辞,自个儿下去吧。该做什么你知道吧?”拓跋护的声音里渗了冰似的。
于辞头皮发麻刺痛,他怎么会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呢?
主子没有点明罚他什么,他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轻了不行,重了自己太吃亏,着实是两难的境地。
于辞退下去后,拓跋护一个人站在屋里,没有了他的兮儿,他晚上失眠可该如何是好。
“臭小子,一个个都是来和朕作对的!”拓跋护暗暗斥了一句,认命的睡到他的龙床之上。
一夜好梦,这显然不可能是拓跋护昨夜的睡眠状况。
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拓跋护这一次在批阅奏折累的筋疲力竭之后,还失眠没睡好。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没有了怀中之人,拓跋护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没调整到一个适合入睡的好姿势。
第二天早朝来伺候拓跋护的人,是于不辞。
他弟弟自己去领了二十板子,这是暗卫的板子,和宫中罚宫婢内侍的程度可不一样。纵然于辞有着不浅的功夫底子,还是伤的不轻,至少得在床上躺个七八日,才能保证行走上看起来没问题。
拓跋护睁眼看到一张笑脸的于不辞,眼睛困的几乎睁不开。
“朕的金疮药你知道放在哪儿,先去拿给于辞用吧。离早上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朕自己来。”拓跋护罚归罚于辞,心里却没有真的恼了他。
于不辞笑眯眯的应下:“皇上仁慈,奴才知道皇上疼爱于辞那个面瘫的。奴才这就去。”
拓跋护瞬间没了胃口:“朕疼爱他的屁!自作主张的家伙!”
堂堂皇帝难得爆粗口,可见是被气坏了。
于不辞仍是那张笑脸,主子心口不一的样子真是可爱。
于辞趴在他的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跟搁浅在沙滩上的鲸鱼似得,进气出气有一口没一口的。
于不辞脸上挂着笑,手里拿着外观朴拙的瓶子,分量一看就比宫中精致的小玉瓶大上好几倍。
于辞受的是板伤,受伤面积大,这敷的药决计不能量少。
“你说吧,怎么就脑子坏了,替苏小公子隐瞒起主子来了?别跟我说是瞧着苏小公子惹人疼爱,你我一母同胞,前后不差眨眼的功夫出来,我知道你。”于不辞没好气的掀开被子。
于辞闭着眼睛不说话,他不想在疼的想叫出声时,还要抬眼看着他那讨人厌的哥哥。
“哟,这紧咬着牙关,是不想和我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有人求到你面前,想让你试探试探皇后主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如何?”
轻佻又幸灾乐祸的声音,想在于辞耳边,让人觉的很是不爽。
“我不会背叛主子。”于辞闷声道。
“你当然不会背叛主子,但是皇后又不是你的主子。你需要她时,诚心实意的唤一句宝主子,等主子回来了,她就是随时会有变动的皇后娘娘。于辞,哥哥劝你一句,皇上这辈子绝对会被那位给套牢了。所以,别试探来试探去的。哥哥不想下次看到的,是个凉透了的尸体!”
于不辞说到后面,警告味儿十足。
于辞沉默片刻,不甘道:“皇上是盛世明君,他心怀天下。”
“但他更是个男人!再者,皇后娘娘和这天下并不冲突,皇后娘娘是助益,不是拖后腿的。从皇后娘娘能从宫中去了京郊,救到我们都不曾找到的主子时,我就确认了这点。”
“那是运气。她身在后宫,眼光局限在后宫。总有一天会变贪婪的!”于辞固执己见。
于不辞被他气乐了:“我的蠢弟弟,你真是和你那块冰块脸一样,干干净净的,没的黑水墨汁儿。”
“你聪明,她聪明。你们都聪明!”于辞气的没了平时的冷静。
于不辞偏偏气他,当着他的面认真的点点头,看着他脸黑成了烧焦的锅底样儿,才满意的张口替他蠢弟弟答疑解惑。
“当时主子受困不出,是皇后入朝堂批奏折,镇压朝臣,是也不是?”
“是。”于辞不否认这个。
正是因为他见过苏婉兮在朝堂上的绝代风华,因而他更生气苏婉兮如今缩在后宫不出。
于不辞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