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
“是!”付文倾直视他,咬牙一字一顿:“我娘叫付怜香!曾经在康王府当过差!是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婢女!”
康王一怔,随即嘿嘿冷笑,“付文倾,本王告诉你,休想跟本王玩阴的!你以为,你让本王认了你,你就可以改变嫁给孤书落的命运?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一枚棋子,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付文倾几乎是用吼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康王杀气再次袭来,这一次,他不客气地捏住了付文倾的下颌:“本王告诉你,本王此生,除了卿子婳,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即便你娘在本王府中当过差,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况且,你似乎忘了!你娘,是卫彦明的女人!你是卫彦明的女儿!”
“……”
付文倾眼中的泪,终于掉下来。
原来,都是自己想多了……
他此生,只爱卿子婳一人,除了卿子婳,他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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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文倾被囚禁起来了。
还是原先住的那个院子,梨荷香苑。伺候起居的还是原先那四个婢女,待遇也并不曾有任何改变。但明显,这四个婢女得了康王的命令,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就寝,起夜,穿衣吃饭,无时无刻都有一个三步不离左右地跟着。她们的态度也更加小心,冷淡了。
付文倾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指望谁能真心待她。
唯一有点安慰的,就是康王同意她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刚开始,她还被康王的爽快吓着了,以为他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见到母亲,但见过之后就明白了,因为自己的母亲还是昏睡着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就是见到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甚至,她会更加乖巧地听他的话。
因为他说:“这种病,不是病,是中了毒。有人在她体内下了慢性毒药,所以才会这样。这种毒叫‘寐香’,来自北齐。本王手中有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会替你照顾好她,但如果……嗯,本王会让她睡一辈子。”
而对于张月瑶,他则说:“放心,她过得很好。”然后拒绝透露任何有关消息。说穿了,就是,她安分,则张月瑶好,否则,反之。
所以,现在的付文倾,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呆在梨荷香苑,等待着婚期降临。
至于外界是否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婚期定在九月月圆之夜。
天气渐渐转凉。满池的荷花早已谢了,却不知为何,康王让人在湖面人工植上了几株亭亭玉立的假荷花,远远看着竟是一片盎然生机。偶尔几尾鱼游在水底,不食人间烟火地自由着,付文倾坐在池畔,伸手撩了撩水,一股寒意透骨,凉入心底。
菊香拿了一件御寒的红色披风过来给她披上:“郡主,起风了,我们回屋?”
付文倾充耳不闻,看着河面随风摇曳的荷花淡淡问:“梨烟是不是很喜欢荷花?”
“啊?”菊香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摇摇头:“奴婢不知。”
付文倾苦笑一声,摆摆手:“算了。”不管她知不知道,她又何必为难?
她随着菊香回到了屋里,偌大的院子,空旷得像是没有人住一样,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无望寂寥的味道。她从这屋走到那屋,书房摆满了各种书籍,琴棋书画,国学,礼仪诗书,应有尽有。
梁梨烟,该是怎样一个倾国绝世的才女?
她注视着琴架旁悬着的一管箫,忽然想起那日皇宫泗水亭中,一身白衣从荷花深处悠然而出的孤书落,绝世出尘的样子吹着《逍遥子》,简直像是谪仙下凡。
他手中的箫,也是这般模样,上等墨竹材料,尾部挂一绺五彩丝线绺子,声音空灵清脆,让她久久无法忘记。
孤书落……他现在还好么?
她不由自主走过去,取下墙上那管箫,轻轻摸了摸,眼角瞥见不远处的菊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笑了笑:“这箫,我可以动么?”
菊香尴尬地点点头:“当然可以,王爷说,整个梨荷香苑的东西,您都可以动。”
付文倾嘲讽一笑:”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说罢,拿着箫走了出去,菊香却一脸疑惑地问:”可是,您懂音律么?“
她们四个婢女,都是知道付文倾来历的,自然以为她是什么也不会的村野丫头,只会给人洗衣洒扫,怎么可能懂这些风花雪月。
付文倾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好歹也是花溪河畔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她拍了拍菊香的肩,朝外走去。
再次来到荷花池旁。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金鱼自由来去,好不快活。
她忽然想起师父张月瑶教她吹的《广陵仙》,当时他们就是坐在花溪河畔,张月瑶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花溪河里的鱼居然全都聚拢过来,一副聚食的样子,而当时他们并未往河里洒鱼食,唯一吸引鱼儿聚拢的,就是这首天籁之音。
师父说,这首曲子,是她独创的,天下独一无二。
她将箫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然后一边注意着池中的金鱼
果然,刚刚还在自由来去的金鱼,忽然慢慢停止了身体摆动,有意识地靠过来,聚在她坐的这边水底,仰着鱼头,一副沉醉的样子。
付文倾来了兴致,更加卖力地吹了起来。
声音空灵,不仅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