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霍泽又给他续了杯茶。
海灯呷了口,道,“其实我是五天前到的,那天赶路赶得多,到城郊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我想着反正没多少路,就没休息,直接往前走了,大概走到里这里不远的一片树林,发现一个满头是血的人在林子里转来转去,我还以为他是碰到野兽了,就上去喊他,但他好像听不见,我觉得奇怪,就把他打晕了带出来,但是,当天晚上,我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具体什么样?”霍泽凝神问。
“就感觉是一双眼睛一直在梦里盯着我,我想去看看清楚,但是又好像被一层雾遮住一样,搅得我心神不宁,索性我就几天没睡,把那人安顿好,就上山打算一查虚实,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边正在打算搞项目开发,我想着先摸摸底,就干脆亮明身份,掺合了进来。”
“是邪祟?还是别的?能不能知道是什么?”霍泽问。
“我没上过山,具体不清楚,那个人我托了家农户照顾,你明天跟我走一趟,这些东西,你比我懂一些。”海灯道。
霍泽点点头,又摇摇头,“后天。”
“怎么?明天有事?”海灯问。
“谈不上有事,只不过才回来,不想马上离开。”霍泽道。
海灯怀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乘机开溜?”
“你想多了,我只是……几天没陪阿清了,小孩子家,我看她今天神色不定,明天还是先别去了,让我先陪陪她。”霍泽犹豫了一下,只好低声说。
“霍泽,不得了啊你,两年不见,转性了?几时也对小姑娘这么上心了?要不是她是你徒弟,我都要怀疑,你这家伙打算老牛吃嫩草了呢。”海灯取笑他。
我听在耳里,瞬间感到脸颊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连忙低下头去。
虽然他看上去年轻,可是少说也有五十了,而我才十岁,平日里不说还好,猛然一提,听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对味儿。
霍泽也愣在那儿,我从后面看见,他连后脖颈都微微泛红,明显尴尬得要死。好在海灯也没想到他无心之语居然就是真相,随口笑了两声,也没再问。
煮茶的火炉差不多燃烧殆尽,他们也换了话题,开始聊一些闲话,我心里盘算着觉得差不多了,得赶在小师傅回去前回到床上,便猫着腰转身。
谁知道,一转过头,就看见背后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的后脑勺,我刚听完海灯的故事,正好心神不定,猝不及防之下尖叫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
“谁!?”霍泽和海灯同时喝道,我心道不好,正想着该怎么逃掉时,两颗石子已经破空而来,一颗正中我额头,我疼得头一阵发晕,另一颗也打中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只听“嗷”的一声,撕心裂肺。
他一张嘴,我心下稍安,看来,这是个人,总比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好。
“哎哟!俺的鼻子!”一口东北腔响了起来,我一下子乐了,得,居然是圆慧那个小和尚。
再一回头,就看见霍泽和海灯站在我们俩面前,一脸无语。
别墅一楼的客厅里,我和圆慧并排罚站,霍泽和海灯坐在沙发上,严厉的目光在我们中间来回打量。
海灯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当先骂道圆慧道,“瓜屁!不好好睡觉,大晚上的作什么妖呢!?小心明天早上起不来做早课,老子抽你!”
圆慧歪了一下头,“师傅,你们不也都没睡,你们也是在作妖咧?”
“学会顶嘴你还!”海灯被他弄得下不来台,眉毛都立了,“快说!几时来的!都听到了什么!”
“师傅!俺真的才来没多久!俺刚到的时候,你正在说眼睛啥的!没听到几句!”圆慧委屈道。
“真的?”海灯怀疑道。
“俺可以对佛祖起誓!”圆慧立马站定,举起手道,“俺真的什么也没听着,不过她到的比我早!肯定听到的比我多!”
我顿时头皮发麻,暗暗踹了小和尚一脚,我哪里惹他了,干嘛拖我下水!
“呃……那个……我也才没到多久!”我连忙辩解,而霍泽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我身上,锐利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
“眼皮晦暗,鼻准不洁,腮下发青,乃欺瞒之相。”他打量我一会儿,淡淡地道。
又来这一招!从小起,我每次撒谎他基本上都能拆穿,可这能怎么办?有个相术出神入化的师傅,也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