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恭敬不如从命，当着姐妹的面换了衣衫。
这是一件奢华的锦衣，从裙摆至腰际，深红的丝线辅金线在衣料上绣出盛放的牡丹，腰系同色的腰带，更显杨柳细腰，妖娆明艳。
五月深信这一身行头，穿出去，必是别样风姿。
张妈妈扯着五月，左看右看，终是忍不住恭维了句：“好生标致的人儿啊！怕是除了二小姐之外，就数你模样为俊俏。”
五月跺着小脚，故作难为情，“张妈妈，你这样说要让五月无地自容了。我还不是沾了这锦衣华服的光。要说倾城美貌，当数二姐姐第一，其次就是四姐和六妹，五月岂能自不量力。”
张妈妈说时无心，这回瞅了姜秋雁一眼，顿时明白口误，她很自觉的赏了自个一巴掌，“瞧奴婢这嘴贱的，四小姐你别往心里去。”
张妈妈是嫡母杜若雨身旁的嬷嬷，姜秋雁心中不悦，也不敢太造次，她冷哼了声，别开脸去。
张妈妈打开了玉露膏就往五月颈部抹，“瞧这香喷喷的，多招人爱。”
五月露出纯洁无暇又略带羞涩的笑容，“我要去好好谢谢二姐姐的心意。”
张妈妈笑着端上早早撂一旁的茶点，“还真让二小姐给说中了。二小姐就知道你这丫头客套，她说一家人何须谢来谢去的。不该有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几位小姐吃些茶点，吃完就走，马车已经在底下候着。”
“吃，当然要吃了，一大清早的起来，没做正经的，也总得吃个饱。”姜秋雁恼怒地抓起一块桂心糕就往嘴里塞。
张妈妈讪笑，欠身一礼，“二小姐先上了车，老奴得赶下去伺候，就先告退了。”
张妈妈一走，姜秋雁翻了翻白眼，原形毕露地讽刺起五月，“我呸，五月子！巴上二姐这颗大树，又是送衣，又是送香膏的，得意了吧。”
“我没有……”
“别和四姐做对，我们当妹妹的都应该要着让她。”姜婉芳站出来，压低了声音，充当起和事佬。
五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瞧了姜秋雁的脸色，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拉起婉芳的手，问道：“六妹，这身红衣衫明艳动人，我怎么瞧着自己穿着，有种撑不起来的感觉？”
姜婉芳顺势捡人情，“可不是吗，我们姐妹里就数四姐最匹配这身衣衫，你就送给四姐吧。”
姜秋雁顾自吃茶，对面前两人的谈话，宛若不察。
五月把身上的红衣衫换下来，连带着张妈妈带来的另一套，一起给姜秋雁递上，“四姐姐，我和六妹都觉得你更衬这衣衫，你要喜欢的话……”
“我当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两套深衣吗？谁稀罕！”姜秋雁提起五月手中的衣衫瞅了一眼，随即又放下，摆出满脸的不屑。
“四姐姐，你就换上看看吧。”姜婉芳一脸讨好地提起红衣往秋雁身上披。
姜秋雁在半推半就之下，换起衣裳来。
姜秋雁容颜虽不及五月和倾城，但也是清丽有余，她今天梳了堕马髻，一头锦缎黑发用一支金花簪子挽着，还缀了少许珠翠在头上，配着这身艳红的深衣，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姜婉芳恭维地叫好，五月笑意浅浅，姜秋雁这人贪婪，前世她不愿意把衣衫和香膏给她，结果不久没有落下来，还在背地里吃了她不少苦头。
对姜秋雁而言，衣衫到手了，至于香膏么！
姜秋雁按捺不住，抓着交领，眸子一沉，喃喃道：“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备注：交领是指深衣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