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杖责的不是别人,是罪王妃韩琼儿,一个方年十九的秀美丽人伏卧在奴婢身上,接受木棍的左右笞打,娇弱的身子不知能否挺得住。侍卫们心中不忍,可是王妃不遭罪,自己就难逃断臂之劫难,故而也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挥起手中的棍子……
“不,不要……”冬香哭得悲切,在韩琼儿身下挣扎着,“打奴婢吧,不关王妃的事,是奴婢的错。”
韩琼儿一把护住冬香的头,“闭嘴!你再挣扎,你我都得受罪。”当晚韩琼儿是亲眼见得冬香进了然阁轩,恐冬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喝斥起了冬香。
“一、二、三……”
那棍打的“劈啪”声落在皮肉上格外的脆声利落,琼儿死死地咬牙忍住,捱住那痛楚,待到痛苦难忍时,她紧紧地咬住了衣袖,额上慢慢沁出了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上残破的衣裳,露出几条鲜血淋漓的责打痕迹,沁出鲜红悚目的暗红。浑身刺痛,如虫子在撕咬一般地难受,疼痛一点点地在吞噬她残存理智,脑海里那点残存得对项容情温柔表象的信任也随着疼痛而被吞噬干净。
天空中飘浮的朵朵白云,白色的亮堂堂地告诉她,此刻是白昼,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周围黑漆漆地,空洞而茫然,一阵风吹过,冰寒彻骨地冷意袭来,不禁让她感叹这个冬天太漫长了,孤寂寒沉,萧索不安。
“王妃!”冬香一把扶起了韩琼儿,韩琼儿颤颤地起身,只觉得站立不住,勉强立起,靠着冬香,走向项容情笑道:“王爷,妾身不负你之所望吧!”
项容情的目光落在韩琼儿身上,只见她淡然笑着,这么凄然又倔强的虚幻笑容,他再次见到,原以为今生他再也不会见到,而今他再见到了,却是在韩琼儿身上。
闻言,项容情不吭声,整个人站着,显得既失落又矛盾,还夹杂着种说不出的沉郁。这是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泄露他的矛盾,还是在大契国的奸细面前。
她定眼看着项容情,怔然了片刻,她不明白项容情责罚了自己,本该是如意了,为何他看起来并不高兴,显得十分地郁结沉闷,是因为责打女人,让他觉得有失大丈夫风范,有损王爷英明吗?
她想继续逞强,可是身子却比人更诚实,眼前一黑,竟软软倒了下去,似醒似梦中,她依稀间听见项容情的低沉声音传来,“本王不许你死!”
“王爷!”冬香诧异了,眼神直直地瞪着项容情,在王妃即将倒地的一刹那,他第一瞬间接住了她,为什么连自己站在王妃身侧都没有注意到,而他却注意到了。难道他因为关心而时刻留意吗?一定是的,冬香焦灼的情绪中,又因为看到了王妃的价值而有了几许窃喜。很快地,她打断自己的想法,什么可以对舍命相救的王妃,心生如此念头呢?
“愣着干吗,快唤太医。”项容情低吼着,几个侍卫仓惶跑去传唤太医。愣在一旁的冬香,也急跑进屋去取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