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大夫的话后,原本哭得满面泪痕的曲红绡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道:“怎么会这样……”说着,她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袖子,两只红通通地大眼睛恳求地看着对方道,“你一定能让哥哥醒过来,对吧?”
老大夫看着她的样子十分不忍,但也只能道:“老朽只能尽力而为,若半月后还是无法让曲庄主苏醒,恐怕……”
他话未说满,但曲红绡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巴掌大的脸上泪如泉涌,易清灵实在看不过去,将她拉到一边,低声细语地安慰了起来。曲红绡的哭声终于止住,她拉着易清灵的手,央求道:“清灵姐姐,你一定要彻查此事说不定是那做菜的厨子有意置我哥哥于死地”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易清灵,河豚宴向来是寒簪宫待客的一大特色,从未有过中毒之事发生,怎么今日不过是一碗小小的清炖河豚,就出了如此纰漏?难道真是有人刻意为之?
易清灵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人,去把做这道菜的厨子给我押上来”
做这菜的是后厨的赵师傅,他在寒簪宫干了五年有余,一直顺风顺水,颇得重用,哪里想到今日会遭来这无妄之灾。易宫主的毒辣手段他素有耳闻,当他跪在易清灵面前时,才发觉听传言时生出的恐惧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但为了活命,他不得不鼓足勇气道:“易宫主,真的不是我故意下的毒”
曲红绡愤怒地瞪着他,正要开口,就被易清灵拦下来。易清灵浑不在意地扫了赵师傅道:“既不是你故意为之,曲庄主吃的那碗河豚肉又分明有毒,这么说来,是你一时疏忽,厨艺上出了纰漏咯?”
疏忽大意总比刻意下毒要强得多,赵师傅慌忙点头道:“恐怕是小的一时不查,没将河豚清理干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完,他就“砰砰”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易清灵嗤笑一声:“听闻河豚毒厉害得很,沾之即死。既是你一时疏忽,那想必除了这碗中的肉,后厨锅里的汤汤水水也俱都有毒吧?”
“当然当然”赵师傅信心满满道,“宫主一查便知。”
片刻之后,前去后厨的人俯到易清灵耳边低语几句,易清灵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何?”赵师傅急切地问道,“易宫主相信小的不是刻意下毒了吧”
“赵师傅,”易清灵十分亲切地唤了他一声,赵师傅刚想答应,就见易清灵面色一变,疾声厉色道:“若不是看你在后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现下你已该在寒簪崖下躺着了”
赵师傅一听,冷汗直冒,仓皇道:“易宫主这是何意?”
“哼,”易清灵冷笑一声,“你问我是何意?我倒要先问问你,你说你不是刻意下毒,那为何锅里无毒的河豚肉到了曲庄主的碗里就有了毒,为何从你的卧房中又搜出了来历不明的一百两银子?”
赵师傅被易清灵的质问砸蒙了头,迷迷糊糊道:“一百两?什么一百两?”
“还想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易清灵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来人,把赵师傅请到寒簪崖的牢房里,好好招待。”
赵师傅的哭喊声没持续多久,就被拖了出去。
贾无欺远远站着围观了半晌,见到赵师傅被拖走时的惨状,“啧”了一声道:“看他这样子,我倒觉得,他也许真不知情。”
“将赃款藏在卧房内,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岳沉檀道。
“正是。”贾无欺道,“还有,换做是我要刻意下毒,肯定会先把那熬汤的物件都清洗干净,免得落人把柄。哪里还会向赵师傅这样,迫不及待地恳求别人去检验?”
岳沉檀微微颔首:“他方才的神情不似作伪。”
“那可就有意思了。”贾无欺摸摸鼻子,侧头看向岳沉檀,“我想走近看看,你呢?”
岳沉檀没有明言,但他跟在贾无欺身侧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时玉衡殿上只剩下三五个人,曲则全已被抬回了罗浮峰,众人也渐渐散去,惟有易清灵还留在殿中,安抚着哽咽不已的曲红绡。
注意到贾无欺二人走来,易清灵轻轻拍了拍曲红绡的肩头,然后朝他二人道:“二位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还想找点‘麻烦’?”
她虽这么说,眼中却一片戏谑,并无恶意,贾无欺便直言道:“不知易宫主能否容我二人在此探查一二?若真是赵师傅故意下毒,他也是受人指使罢了,只是处罚他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那背后之人既然要曲庄主在此处毒发身亡,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相关的线索。”
“哦?”易清灵柳眉一挑,语气不明道,“你是觉得我处罚得太重了?”
贾无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岳沉檀冷冰冰道:“或是根本就错了。”
“你”易清灵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岳沉檀,“既然岳少侠觉得我决断有误,那我原本赞同贾少侠的建议,现下看了,还是算了吧。”
“无理取闹。”岳沉檀面无表情道。
贾无欺一看要遭,连忙打圆场道:“易宫主,你别与他计较,他——”
“无胆无谋。”还没等贾无欺说完,岳沉檀又扔出四个字。
易清灵的笑脸已有些狰狞:“岳少侠屡次出言不逊,又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