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宫不远,又是急召,不到两刻钟,萧琰就到了。
萧琰头上有个正三品怀化将军的衔,原本是应该上朝的,后来因为腿疾一事,萧则怜惜他,便恩准他不用上朝,在家养伤。待他腿疾痊愈后,又赶上立储一事,为了避嫌便没有上朝。
信步走上朝殿的男人,乌发修眉,鼻梁高挺,他身上没有穿世子蟒服,只穿了官服,绯色官服金色绶带,朗然如苍松挺立,为这皑皑冬季添了一抹苍翠。
这般出众丰姿,哪怕朝堂之上都是一群老男人,也控制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同时心中暗暗赞叹: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前头引路的小内侍疾行之下已经气吁喘喘,而从□□赶到皇宫的萧琰依然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看不出一丝仆仆风尘之态。
早就知萧琰气宇不凡丰姿出众,但每每见到依然被其气度所折。
面对如此出众的萧琰,朝堂诸人,有人折服,有人冷笑,有人暗自忧心,只有龙椅上端坐的萧则表情安然,令人窥不出半丝情绪。
见萧琰上殿,乔御史立刻道:“陛下,世子已到,还请陛下令神医为世子诊脉。”
闻言,萧琰挑了下眉,看向乔御史:“大人所言何意?”
乔御史将瘸腿老汉一事又重复了一遍,说完后,他顿了片刻,微微转眸,等着看萧琰变脸惊骇的模样。
不曾想,萧琰面上神色没有半丝变化,反倒勾了勾唇,笑容嘲讽:“难道在乔大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如此轻信,不辨忠奸之人?若果真如此不济,在北疆多年,恐怕早已是白骨一具。”
轻轻落落的一句反问,局势便转然扭转。
南昌王脸色一沉,临淮王面色也难看起来。
之前在朝堂上争论了半天,不过是一家之言口说无凭而已,红口白牙,脏水这东西想怎么泼就怎么泼。
可泼了是泼了,到底少了些证据。
萧琰却不屑于耍这些嘴皮子,一开口就将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大周战神,突厥死敌,守卫大周多年,战功累累,每一桩每一件,桩桩件件都刻在大周子民心中。
秦王世子英明神武,克敌制胜,是镌刻在每个人心中的!
你敢说世子轻信中计?
众人:呵呵,开玩笑么!你要是说隔壁张三被人骗了,还有点可能。
一法破万法!
陆顷低头轻笑,在确确实实的军功声望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想到自己方才居然对世子没信心,真是可笑。
有世子在,怕什么?
乔御史再无之前的侃侃而谈,吭哧半天,说不出话,被萧琰的气势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无奈,只能让别人出马,可惜和萧琰对抗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还不如乔御史呢。
叽哩哇啦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萧琰理也不理,只安静站在这里,那些曾经动摇的人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信心百倍。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乔御史只能再次开口旧话重提:“所谓百密一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微臣也不相信世子会轻易中计,但突厥人狡猾,且世子求医心切,忧急惊慌之下难保中对方了算计,况此事事关国本,攸关国运,不得不小心。赛华佗医术高绝,世子还是诊治一番为好。”
闻言,萧琰惊讶地挑挑眉:“我有些听不懂乔大人所言了,我的腿疾与国本何干,况且,大人既知神医,为何不早些荐与圣人,为圣人调理身体。”
乔御史登时卡壳,只能不断给临淮王使眼色求救,临淮王无奈只得站出来。
他是长辈,萧琰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般不屑,须得给他几分薄面。
临淮王上前先是夸赞萧琰一番:“贤侄仪表雄伟俊丽,生性英明果断,是储位之明选,然江山至重,立储乃是大事,绝容不得半点轻忽,还希望贤侄配合,让神医诊一诊脉为好。”
“王爷过誉。”萧琰后退半步,态度谦逊有加,“琰生性鲁钝当不起王爷夸赞,储君乃国之本,自然要慎之又慎,琰不才,当不起重任。”
“欸……”临淮王道,“贤侄太过自谦了,年轻一辈,你是佼佼者,没有比你更出众。”
萧琰笑笑:“堂兄敬义,堂弟敬孝,俱是少年英才,品格出众,王爷独夸小侄,小心二位堂兄堂弟怨您偏心。且小侄自知不才,无意储位,无须神医诊断。”
见萧琰一开口就是拒绝,临淮王急了,连道:“即使无意储位,误用禁药也大伤身体,贤侄便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也应该令神医诊治。”
萧琰神色沉静,一双乌溜溜深沉如冬夜的凤眸凉凉直视临淮王,仿佛能穿透人心。
被这样的目光一扫,临淮王本能一缩,而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个小辈镇住,自觉失了颜面,赶紧挺了挺胸膛,维持衰微的气势。
萧琰好笑地低了低头,眸光上扬,语气轻忽:“我的身体,不劳王爷挂心。”
一说话,说得临淮王勃然色变。
“你——”他气咻咻地指着萧琰,“不知好歹!”
“好了!”一直未曾开口,任由众人吵闹的萧则冷声道,“吵什么,没个样子!”
临淮王收敛神色,退回原位置,转身时,鼻孔对着萧琰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周时跳出来和稀泥,“既然事关国本,干系重大,也不能厚此薄彼,就请神医为三位都诊断一下吧。”他这话看似公正,实则一下子毁了临淮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