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这些,可是叫她去张罗着帮黎月川纳妾,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黎月川又总是由着她惯着她,便叫她越发不愿把这个人让一半出去给旁人,任性地想要独享。他是她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过了两日,黎月川进了宫面见圣上。
“你说什么?”皇上把手上的奏折一摔,目如铜铃般狠狠地瞪着他。
黎月川即使是跪在地上,也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臣昨日不小心坠马,伤了那处,御医说,臣恐怕今后再无法人道了。”
“你,你你你......”皇上气得浑身发颤,手指遥遥地指着他,“就算你不想纳妾,又害怕我送去的人不好掌控,那你随便挑个下人收了房抬成姨娘也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黎月川还是低垂着眼,薄唇微微张合,“臣并未说谎,如若皇上不信,可再派人前来诊治,臣的确已经不能人道。”
他的态度太过无谓随意,说自己不能人道的话说得和刚又去哪儿吃了饭一般自然,叫皇上如何能相信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当真要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臣不知道犯了何错,请皇上明言。”
皇上看着黎月川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好好好,既然你已经不能人道......”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而后却又有些无奈,“还是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年华,那两个秀女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温婉迷人,朕舍不得她们在你府里蹉跎岁月,还是让她们回宫吧。”
“谢皇上恩典。”
皇上重重哼了一声,“朕不知道这又算得上什么恩典,朕给你赐的人,你把她们当成洪水猛兽不成。”
黎月川并不接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皇上看他这幅样子就心烦,随意朝他挥了挥手。
武孝候府。
宫里派来的人好端端地又把那两个秀女给请了回去,叶紫在一旁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收拾着东西,心里大概知道准是侯爷又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思绪万千,情绪复杂,头也有些发晕,竟牵得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起来。
黎月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居然已经早早的睡下了。
他看着她密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眸光异常柔和,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被什么轻轻刷了刷,痒痒麻麻,满满当当的都是安然和欢喜。
他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自行去沐浴更衣了。
这件事便这样不了了之。
黎月川并未跟她说些什么,叶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让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一种被人小心翼翼用尽全力保护着的酸涩和感动。
她小口地喝着乌鸡汤,正出神想着心事,却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感从喉咙里窜了出来。叶紫眉头一皱,捂着胸口便干呕了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自从叶紫嫁入侯府,芊菱便做了她身边的大丫头,近来越发沉熟稳重起来,此时见她模样如此难受,也忍不住心慌意乱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迅速地吩咐了下去,一人去请大夫,一人去通知侯爷。而她拿着痰盂服侍着叶紫,一手在她背后轻抚着替她顺气。
“快,快,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叶紫光是闻着这味道便觉得止不住的恶心,胃里越发难受了起来。
芊菱忙又唤人把桌上的菜都端了下去,看着丫鬟们走远的身影,她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骤然透出一丝喜悦。
“夫人!”
叶紫总算平复了下来,眉头紧蹙地轻应了一声。
芊菱却并未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轻笑着安慰她,“许是最近天气转热,夫人身体吃不消了。”
叶紫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事,何必惊动侯爷。”
芊菱就轻巧一笑,“夫人原谅芊菱吧,是芊菱刚才吓到了慌了神。”
叶紫佯怒地瞥了她一眼,伸出葱根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哼,就会自作主张。”
黎月川来得比大夫更快,虽然面容沉静,眼底却透着一丝担忧,“怎么了,下人们慌慌张张的也没把事情说清楚。”他握住叶紫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听,跳得多快。”
明明也不是调戏的语气,叶紫却垂下了眼帘,耳根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手里轻轻戳上他的腰,“还有人在呢,不知检点。”
黎月川轻轻笑了笑,轻声细语道:“到底怎么不舒服了,跟我说说。”
“只是胃有些不舒服罢了,都是这丫头大惊小怪的。”
芊菱也不反驳,在一边娇俏一笑。
大夫替叶紫把脉的时候,她的态度还有些随意和不以为然,一边伸出手任老大夫握着,一边还转过头和芊菱商量着晚上该做些什么清淡开胃的菜。
“你说什么?”黎月川有些惊诧高昂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去看他,眼底带着一丝迷茫。
“夫人这是怀有身孕了。”大夫也不恼,满脸笑意地又复述了一遍。
叶紫一愣,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有......有身孕了?大夫,您再仔细瞧瞧,不会是诊错了吧?”
“夫人说笑。在下行医数十年,不会连如此简单的脉象也看错。您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