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何不交由圣上来处置?一能奠定他的威信,二又能让京中的父亲有所安心。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
圣上果然勤于政事,前后不足十日功夫,圣旨便已经下来。
数日前,章大人一出事,庄老爷便惶惶不可终日。尤其一等到新任知州潘大人一上任,一见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便更是吓到不行。当日回去便病倒在榻,直至今日大祸临头时,仍躺在榻上气若游丝。
罢职抄家,也不知可是京中的大哥与二哥为他说了情还是如何,竟没下旨砍头,只命他即刻搬离府邸,不经传召,永世不得入都。
拒已经如此宽赦,但庄家仍旧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顷刻之间乱作一团、洗劫一空。
林氏一手牵着康哥儿,一手则抱着出生不久的界儿跪在榻前哭,庄夫人亦是伏案大哭,嚎啕不止。此时此刻,便是素来无个正形的庄昊然,亦安静的可怕,显是知道家里要完了……
“秀……”琼珠扑通一声跪在她腿边,抱着她的膝痛哭道,“秀,这该怎么办呀秀……”
一日之间,她从个千金秀落魄成罪臣之女,这其中的区别啊……庄明媛闭上双眸,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直至嘴里传出咸涩滋味,她才睁开眼来:“怎么办,你问我我又该去问谁?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我合该打出生起就死了才好,也就不会等来今日,自那云端一下就坠入了泥里……”
琼珠一怔,旋即哭得更凶。
……
众人皆在哭,唯榻上躺着的庄老爷长吁短叹一阵,扶着床架站了起来。
“快、速去收拾细软,需得紧快上路……咳咳咳……”捂嘴猛咳一阵,松开手时一张老脸通红一片,眼睛更是红得吓人,“……哭有什么用!哭还能改变现状不成?趁着那伙强盗刚走,咱们便紧快离了,难保他们不来第二回!”
“细软?还有个什么细软!”庄夫人大哭,“钱财都叫人抢空了,咱们往哪儿去?是要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吗!”
“愚妇!”庄老爷背靠着床架,黑着脸怒骂,“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庄夫人满面是泪地走过去,尚未站稳,便被庄老爷一把扯进怀里,正不明他要做甚,就听他凑近自个耳边低语。闻言,她一双哭红的眼睛不由瞪大,确认似的问他:“老爷说的可都是真的?咱们还有余钱?”
庄老爷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去c在她声音不高,屋里也没有外人,这才略放松一点,点头低语:“确是如此,你速去取,东西藏于……”
庄夫人速速去了,同时也将儿媳喊去。
……
待庄明媛收拾好情绪,扶着琼珠的手准备过来探望父母时,哪里还有人影,早已经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