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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解冻,花始迎春。

初晓俏皮,从院子里兜搂来一裙儿茉莉花瓣,兴冲冲的跑进屋里来。奉紫见状又是摇头又是训斥:“你就不怕旁人看见,这样没遮没羞的到处跑成个什么样子!初进宫时瞧着还乖,礼仪规矩一刻不敢忘。如今是哪里好作怪就往那里凑,你自己丢脸不要紧,没的连带主子都遭人嘲笑了去!”

初晓因兴致好,闻言竟没失兴。笑嘻嘻将茉莉抖到桌上,边是应声:“是啦是啦,只有你最懂规矩。咱们都是山野里蹦来的皮猴子,大字都不识一个,何谈规矩!”

“你!”奉紫气结。

“你看你,为了我的事反把自己气着了,哪儿有人这么傻的!”初晓空了手去拍她的肩,“不是只撩了一小截儿么,我又跑的快,放心吧,没人瞧见。”

芸缕打里屋出来,对这场景见怪不怪,倒是那桌上的茉莉引起了她的兴致。她笑着出声道:“有这茉莉,不如来做茉莉汤吃。”

一句话把二人的注意力都转了来。

初晓歪头:“我原是想给主子缝香袋使的,听你一说,还真有些嘴馋了。”说着还去拉奉紫的衣袖,“嗳,你觉得呢?”

奉紫懒得理她,斜她一眼后径自去小膳房取碗碟和蜂蜜。既要吃,东西就要准备好。

芸缕笑的不行:“感情可真好。”

初晓嘟囔:“瞎说什么,谁和她感情好了!”

之后三人分工,初晓取一只碗盛茉莉,奉紫则拿另一只在碗底涂了厚厚一层蜜,再将二者相合,让茉莉花香熏润碗底之蜜。芸缕用茶炉子煮水,不时笑看她们俩,直把她们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嗔眼睨她。

做了几只蜜碗子,又等了半天儿,恰扶了碧桃出来尝鲜,小宫女前来通报:“娘娘,丽贵嫔娘娘在门外求见。”

碧桃与芸缕对视一眼,抬手道:“领她进来。”让奉紫暂且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自坐上首。无事不登三宝殿,丽贵嫔和她素无交情,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入殿的美人儿口如含朱丹,眉梢扬黛色,纤纤细步,袅娜而来。许是不曾产子的缘故,即使她年岁比之贞修仪不差,却较她年轻许多。她露面即笑,毫不拘泥的行了礼:“妾身给珍昭仪娘娘问安。”昔年的小丫头如今爬到她分位上头,她却好似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奉紫,看茶。”碧桃让了她座,转而吩咐道。

丽贵嫔视线随奉紫的举动走了一遭儿,将那玫红的帕儿掩了唇:“昭仪娘娘亲自调教出的宫女就是不同,妾身方才一路行来,见几个宫人鬼鬼祟祟的,还当娘娘怀着身子无力分心这等琐事呢。如今想来,大抵是六局没教导好就将人送了来。可不是惹人误会么。”

碧桃不解,这是专程跑来挑衅来了?她稍稍扬了眉回以一字:“哦?”

“要说起来,许也是因着……”她顿了顿,看了碧桃一眼,安慰她道:“娘娘也不必着急,这事说到底不是咱们人力可控的,何不请个高僧来念经祈福呢?”

这让碧桃更是糊涂了,她抚着小腹开口道:“丽贵嫔不必和本宫打哑谜,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丽贵嫔端起几上的茶碗,因翊坤宫鲜少有客人登门,一时来不及煎茶,还是方摘下的那蜜碗冲滚水而成的。她先是饮了口,转而红唇启笑:“蜜水香冽,倒是妾身想岔了,娘娘有这情致做茉莉汤,想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碧桃头一回发现,原来后宫女人气人的本事也是不差的,只先前头与她对阵的段数不足而已。对方想拖急了自己,但同时又想透露出什么来,无非是想自己的好奇心。可横竖自己是不急的,若有本事,她就此住嘴回去。

她放松身子依进圈椅中,似笑非笑的看着丽贵嫔一番慢条斯理的做派。在自己的地盘,她何必秉持规矩坐姿端正,这样还更轻松些。

丽贵嫔心中叹息,她就知道珍昭仪不是好对付的,德妃娘娘给她的这个任务可真是难为她了。往常后妃多爱打太极,来来去去总有招可使,有话可说,偏珍昭仪不接口不好奇,无招胜有招,让她很有种自说自话的尴尬之感。

她只得再开口道,语气中带了刻意的不忿:“虽娘娘能看的透,妾身却为娘娘不值。咱们女人怀胎是极不容易的事,妾身虽不曾怀过,也见不少人有孕时被折腾的昏天地暗。可那钦天监的官员偏偏无事生非,愣是说娘娘腹中的孩子带煞……”

“听说当时皇上连折子都摔了,脸色很不好呢。”她忧心忡忡。

碧桃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还没等丽嫔贵调整表情好看戏,就被她倏然凌厉的眼神唬了一跳。只听她道:“说清楚。”只三个字,淡而威严。

丽贵嫔怔怔看着她,张口一气儿道:“现今民间已经传遍,都说娘娘腹中孩儿不祥,是用巫邪之术招其余皇子皇女的魂魄入体。那只吊死在树上的猫就是娘娘施法的证据。”

“啪”,几上的茶碗被碧桃衣袖扫落在地,瓷裂几瓣,汤水洒遍。

第二次了,先是鬼煞,再是生魂,她的皇儿是有多招恨啊!

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即使碧桃再是沉稳淡然,此刻骨子里的被娇宠大的易怒性子也要爆发了。她本就不是爱压抑的性子,只是外挂系统让她始终不为后宫诸人的张牙舞爪而担忧罢了。

她压下怒火,牙咬出声:“初晓,送客。”不等芸缕前来,她自行扶了椅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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