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去的巴掌印,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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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的皇后行刺事件,到最后……,以皇后精神失常、行为怪诞,皇帝下旨让众位太医精心诊治,严命不得非议此事而告终。
“皇后失心疯了?”顾莲重复了一遍。
“嗯。”徐离颔首,“你别管,知道这事儿就行了。”
这段日子,顾莲耳朵里听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别管,你别管……”,忍不住小声嗔道:“你还真跟养小猪似的呢。”
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忍不住有一点点甜蜜。
不知何故突然想起叶东海,其实他对自己也很好,千依百顺,只不过一般是自己说然后他做,不像徐离这样,不用开口就事事想好办好了。
性格不同,自然为人处世的方式也不同。
上次听徐离提起,说是叶家长房回了岐州,三房也单独居住,如今……,叶家应该十分清净了吧。
这样的话,蝉丫就不用像自己从前那般烦恼了。
然而和顾莲的猜想有很大差异。
黄蝉不仅烦恼,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烦恼。
叶东海已经连着喝了半个月的闷酒,每天只是让人进出送饭,别的一概不管,一概不说,----叶二老爷撬了锁,亲自进去劝解也没有任何效果。
叶二老爷从来都管不住儿子。
叶二太太作为继母,更加管不了,也没有心思去管。
当初为了给女儿攀一门好亲事,所以挑来挑去、一拖再拖,等到继子和“长公主”恩断义绝之后,京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叶家结亲。
今年十九岁的女儿,因为婚事受挫,现如今连性子都变得越来越孤僻了。
因而叶家如今的的情形便是,叶二老爷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叶二太太心不在焉,叶五娘躲在屋里不出门。蝉丫和李妈妈倒是想管,可惜使不上劲儿,没那个能力,七七和宥哥儿就更指望不上了。
唯一能主事的人,反倒是受了二房恩惠留下来的叶宜。
一则叶宜本身比较沉稳妥当;二则她身边的诸如谢妈妈等人,都是跟着叶大奶奶管过事的仆妇;三则黄蝉一心扑在叶东海那边,撒手不管后宅事。
因而调停起来,反倒比黄蝉这个主母利落的多。
叶二太太也曾想过捞回管事之权,不过自从当初顾莲失踪以后,二房的后宅就分裂成了两块儿,----二老爷、二太太、五娘是一块儿,叶东海带着儿女们,以及李妈妈蝉丫等人是一块儿,颇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特别是后来护国长公主下嫁,事情越来越复杂,叶二太太更加不敢轻易插手了。
按理说,黄蝉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现如今没有长房和三房烦忧,公爹是个三不管,婆婆又不敢插手,小姑子发愁婚事整天闭门不出,再没有比她更加轻省的儿媳妇了。
偏偏她一门心思钻了牛角尖,总在纠结,为何叶东海不肯把心意分给自己,总是不自禁和顾莲相比,每天反倒过得十分烦闷。
----说起来,也委实怨不得别人了。
比方现在,黄蝉一个人关了门在屋里生闷气,叶宜则忙着给叔叔炖汤,这些天仗着自己和叔叔感情不错,亲自送了汤去,叔叔也肯闷声不吭的喝了。
只是如此沉闷了大半个月,不见好转,忍不住私下与谢妈妈忧心道:“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可惜长公主那边是没法子想了,连个能劝解的人都没有。”
自己和叔叔关系再好,到底是晚辈,半句重话都是说不得的。
偏偏正经该管一管的叔祖父,又不起作用。
小丫头进来道:“那个什么段九,刚才又去书房找二爷了。”
叶宜微微皱眉,说来这个段九也一点都不避讳,在叶家内宅横冲直撞的,不过前些日子,也亏得他陪着叔叔一起喝酒,多少应该散了点心吧。
虽然不知道叔叔为什么烦心,但烦恼成这样,多半和长公主那边脱不了干系了。
长公主?叶宜摇了摇头,不免想起从前那个温柔的二婶婶。
许多往事依稀浮现起来。
当初……,为了促成二叔求娶二婶婶的心愿,自己还帮忙跑了好几次腿,后来倒是阴差阳错的成了。
谁想到,一转眼又是这么一个结果。
----真是造化弄人。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一个小丫头慌张跑了进来,急道:“那个段九和二爷吵起来了!两人还摔了东西,书房里面闹得十分厉害呢。”
叶宜匆忙赶了过去。
段九正在高声骂人,“看看你这烂醉如泥的样子,像个什么?伤心、难过,借酒浇愁,凡事也该有个限度!一介堂堂七尺男儿,在这儿伤风悲秋有什么用?就你现在这扶不起的没用样子,哪个女人看得上?!自作自受都是活该!”
声音洪亮,骂得众人都是听得呆住。
叶东海醉红着一张脸,晃晃悠悠,沧然一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朝着半空晃了一个圈儿,“什么安顺侯,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卖妻求荣得来的罢了。”
他红着眼睛,酒醉之下,眼泪不自控的无声往下掉落。
段九一改从前插科打诨的样子,冷眉怒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受点委屈,就跟个娘儿们似的哭哭啼啼,还是男人吗?叶家一大家子的人,还指望的上你吗?可怜七七和宥哥儿,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