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严啟政的电话打过来说是严振国的手术不太成功,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杜思雨在电话里问了句,要不要我过来看看?
严啟政说不用,要她在家里待着,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等他,他可能不会回来。
电话挂断,杜思雨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看看严振国,又或者看看苏云他们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即使去了什么都帮不上,也好过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的强。
这么想着她换了身衣服就又去了医院。
严振国已经从手术室转向特级病房。
苏云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直抹泪,严啟萱坐在另一边,眼泪婆娑的望着病房上经过一场手术之后气若游丝的父亲。
严啟政站在走廊里抽烟,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内敛,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眉峰处拢起层层郁结之气,想来心中的担忧被那副沉稳的表情压下了大半。
看见杜思雨过来,他按灭了烟头,朝她走来,眉头皱得更深,低沉的语气里还夹着一丝责备:“这么晚过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杜思雨视线落向虚掩的病房门,想着那会严啟政说严振国手术不成功的压抑语调,心里不免有些沉重:“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这边有我看着,没事,你先回家。”严啟政按着她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是把她往外推的力道。
杜思雨有些不明所以,里头苏云已经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一把拉开房间的门,气势汹汹的冲到她面前,眼睛都哭肿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渗人,愤怒的说:“你到底跟振国说什么?他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
严啟萱也从病房出来,看着她的眼神如仇人那般敌对,与原来依赖着她,笑容甜甜的叫她嫂子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杜思雨看见他们这反应,当即明白为什么严啟政不让她过来,又为什么在她来了之后也不让她进去看严振国,反而先让她回家,只因为苏云认定是她说了什么刺激严振国的话所以对她心里有恨,怕她再次受到苏云言语上的羞辱。
“我还是回去等你吧……”她低了头,不敢正面跟苏云说话,怕哪句话没有说好,刺激到她。
严啟政点头,没有说什么,苏云却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语气激动的说:“你给我说清楚再走!你到底跟振国说什么了?!”
苏云因为情绪激动,手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劲。杜思雨只感觉穿了外套却还是能感觉到被她掐住的地方生疼生疼。
“我没有跟他说什么。”杜思雨表情漠然的把自己的胳膊从苏云手里扯出来,语气冷漠。
苏云看她那冷冷的样子,心里越加的气:“你没有说什么,振国会气成这样?他今天的手术本来可以很成功,就是因为你跟他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让他承受不住陷入昏迷,现在手术又不成功,医生都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告诉你杜思雨,振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杜思雨望着情绪激动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苏云,心里微凉,差点就要开口讽刺说,我说我怀了你们严家的孩子也能把他气出三长两短?
可她嘴巴闭着,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离婚的念头已经盘踞在她心中,若不是严振国病发的突发事件,说不定她现在已经离成婚了。
她又怎么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给自己添麻烦不说,还要担心他们家会因为孩子的事情把她捆住这里。
她过得不幸福,并不想把太多的时间耗费这里面。
而这个孩子,她相信自己可以带好他。
“你说啊!你到底说什么了?!不说话是心虚了吗?”苏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还是很气愤的问,手都快要指到她鼻子上,那神情像是若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誓不罢休。
“够了!”严啟政一把扯开苏云的手,把杜思雨护在怀里,眉峰间的褶皱加深,冷冷的说:“妈
,医生刚刚说了,爸手术不成功是因为接受手术的时间太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跟思雨没有任何关系。”
被严啟政这么一吼,苏云怔愣了一秒,然后两手捂着脸,哭着跑回病房,趴在病床上哭着喊道:“振国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让这么个女人进门,把你气成这样不说,一向懂事体贴的儿子也被她迷得团团转,居然为了维护她而凶我这个做母亲,我真是作孽啊……”
病房门并未被关上,苏云断断续续的哭诉声,含沙射影的句子,一阵阵的传到杜思雨的耳朵里,那言语里的指责就仿佛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她觉得揪心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浓浓的疲惫。
正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这个尴尬处境的时候,严啟政深沉的目光看着她,“你先回去。”
杜思雨点头,转身就准备走,却被男人拉住了手,她不明所以的回身,男人微凉的手指碰碰她的脸,隔得近了,还能看见他眼底布满的红血丝,连嗓音都有些疲惫之意,却还是尽力温柔的她吩咐说:“不要多想,晚上早点休息。”
杜思雨眼睫微颤,说不感动是假的,苏云把一切错误归罪于她头上,而严啟政却在没有参与她与和振国对话的前提下,无条件相信她说的话,甚至在苏云情绪激动在言语上羞辱她的时候,他也是尽力在维护她。
没有结婚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