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爱情是唯一,即使是当初严子琛和她相爱的时候,他的眼里从来都容不下其他女人。为她保留了爱情里最纯白的忠贞。
可是这个男人,作为她丈夫的男人,却无限次的纵容着那个女人。
更甚至在她差点丢了性命之后,他的心中依然对她有着数不清的不舍与眷念。
若不是经历过昨晚,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他竟然抱了那么大的期望。
所以才会在看见傅寒墨对江菲的无限纵容之后,倾尽全力也要向他讨要一份她从没有享受过的得寸进尺。
虽然那要求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是得寸进尺,可他回馈她的又是什么?
是对那个女人的不忍。
他甚至不知道,他守在那个女人病房前,热烈期盼着她手术成功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因着她的手术成功而进入倒计时。
是的,正是因为他不懂,所以才一次次的纠缠着她,自以为她不过是因为那场绑架的‘演戏’受到了‘虚惊’一场,所以才对他产生了怨而不该是恨。
他以为只要他多努力一点,多让她看见他的痛苦与压抑,将功补过之后,她便会心疼、便会不舍,便会回心转意。
只是他不知,她的希望破灭,她唯一期望的就是不再见,不再念。
她不敢对他说,是怕亲眼看见,他会生气,会发怒,甚至会迁怒无辜,但是唯独唯独,他不忍伤害那个最该受到惩罚的女人。
严啟政已经朝她走来,阴冷的目光射向面色难看的赵立飏时凛冽如刀:“我们之间的账以后慢慢算,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赵立飏没看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依然苍白的杜思雨,见她只是脸色难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抬脚,脸色冷然的走出去。
对于今天知道的真相,他最多觉得对不起杜思雨,心里也暗自悔恨当初的天真与大意,只知道若溪一心想拆散他们的婚姻,好给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却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这样恨。
若是知道她想要的是杜思雨的命,给他一百次选择,他都不会纵容她做这件事情。
想到那日他揭开她眼睛上的黑布时,杜思雨脸上凄然而虚浮的笑,赵立飏此刻就像是被掏空了心般,空洞而压抑。
若是那天他晚去一步,她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今日的他又该是怎样的懊悔?
所以此刻他的心里比愧疚更多的是深深的后悔。
同时也庆幸,那日他找到了她,救她逃过这么一个由他间接造成的劫难。也算是没有让自己罪孽太深。
至于严啟政,他还是当初那句话,他又没有拿枪逼着他,要做什么事情,不还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么?
…………
直到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杜思雨才逐渐回神。
严啟政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嗓子已经变得涩然微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杜思雨后退一步,跟他隔开一些距离,讽刺的笑了下:“假的。”
严啟政却有些失控的再次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底挣扎与痛苦之色毫不遮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杀了她,”杜思雨轻声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眼底有一瞬间的愕然神色闪过,她勾唇,冷笑了下:“或者让她坐牢,任你选。”
“……”男人怔忪,似乎真的在考虑他到底应该选哪个选项。
杜思雨心里默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书上说过,超过三秒给的答案,便是敷衍。
她突然笑了,刚刚升起一点希翼的心也彻底死了。
猛地推开他的身体,冲他吼道:“如果这都做不到,你还让我谈什么原谅?是不是真要我死了,你才觉得我是真的受到伤害了,你才觉得她该受到惩罚?”
“不是……”男人双拳紧握着,一向沉稳的脸上此刻紧绷起肃穆的神色,目光沉痛的看着她。
只是后面却再也没有多的话可以说。
杜思雨却笑了:“严啟政,我真的觉得你跟沈若溪挺配的。起码她真的爱你,连要死的时候也替你考虑好了。若是她死了,便留下我的命陪着你,若是她不会死,便……呵呵……说真的,你们看起来才是一对。我以后就不奉陪了!”
杜思雨说完,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肩膀擦着他的肩膀,她昂首挺胸也毫不退缩。
严啟政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时,她已经走远。
看着她毫不留念的背影,心仿佛却什么东西给生生扯离了,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
随后踢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出去。
半小时后,严啟政出现在沈家别墅里。
沈父在公司里处理要务,沈母闲在家里没事做,多的是时间陪沈若溪。
这会见很久未登门造访的严啟政过来。立刻热情的招呼他,让佣人给他泡上好的茶。
却见男人面色冷冷的说了句,不用。
沈母看出他疲于客套的冷淡心理,料想他应该是急着要找若溪,便笑着说,“若溪刚起来没多久,这会在书房里看书呢,你可以去上楼找他。”
严啟政没有说话,径直上楼。
这里他来过多次,十年前他以为他和她的感情可以修成正果,经常往他们家跑。
她‘死’后,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他经常来看望沈家二老,尽自己一份孝心。
现在再次来到这里,只觉得曾经的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