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开年第一更,祝诸位书友们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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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山神庙外的风雪还在继续下着。
此刻庙内,待所有人睡着之后,乞丐从袖口中掏出那块玉佩,就着还在冒着火星的篝火看了起来,淡淡的玉脂色泽在火星下闪现淡淡的黄色光泽。
乞丐暗叹一声,看样子这玉佩价值不菲,兴许比那些衣服换不少钱了,便又再次放回了衣口袖子内,捂着那块玉佩沉沉睡去。
而在金陵城内,那群去购买寿材的人已经到了城南棺材铺子那头,雪中倒是有鬼见愁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赵徳昭此刻却出现在棺材铺子周围,头戴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
那群人扬言要购买铺子里最贵的寿材,棺材铺子老板李无双便将铺子内最贵的寿材卖给了那群人。棺材送上车后,那些人又去了冥器铺子买了些丧葬物事,之后便急匆匆地押送棺材、冥器等物去了钟山方向。
待那些人走后,赵徳昭便进了棺材铺子,李无双见到赵徳昭,立即上报了好消息,赵徳昭便点点头,而在冥器铺子内侯着的鬼见愁等人也出来了,杨澈与赵徳昭说了几句后,便令手下遵照赵徳昭吩咐。
抛开欧阳云天以及鬼见愁,李从庆也只剩下金陵城内的府军以及皇宫禁军可用,如今欧阳云天与鬼见愁也已归顺了赵徳昭,现下李从庆的势力实在是太弱小了,润州那边有林仁肇相逼,李从庆虽然占据金陵,实际上被覆灭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赵徳昭担心李从庆一倒,也就没有借口与攻打的一面旗子。
若要保持这微妙的平衡,而不是让李从庆与林仁肇此消彼长,赵徳昭就得在二人身上下点工夫,暂时让二人的力量保持平衡,赵徳昭这个第三方势力也好游刃有余施展计划,今晚这一场自编自演的闹剧,让赵徳昭甚感无奈与好笑。
今夜城中,因为李从庆身份重大,已经抽调了不少禁军出去,而在皇宫四周守护的禁军也不多了,在雪夜之中瑟瑟发抖。
皇宫灵堂之内,韩熙载一边在火盆中烧着纸钱,一边则打量着那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梓宫,梓宫内躺着的并不是李煜,韩熙载心知肚明。今日,他并无随行出殡,他借口要为国主守灵,便一直待在皇宫中,接下来有事情要办。
韩熙载烧完纸钱过后,便有一个女官赶了过来,她身边带了不少宫女,她走到韩熙载身旁,然后低头在韩熙载耳边说了几句。韩熙载两眼放光,随即点点头,他当即起身,快步离开灵堂,他得看看人来了没。
屋外的雪还在下着,皇宫四角的禁军依旧守护皇城,只要有人靠近十步之内,便立即用弓弩射杀,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轮岗戍守之时,忽然间从皇宫侧门出现一队禁军将士,立即赶去皇宫东南西北四门。
依旧戍守的将士原本打着哈欠,在雪夜中缩着脖子站着岗,此刻见到那队替换的军士,立即眉开眼笑,恨不得马上各自回家,与自家婆娘儿子在一起。而新来的禁军也已经替换了这队禁军,在皇城跟上站着。
韩熙载走得急,而韩府的仆役韩四则在皇城外等着自家主人。韩四,三十多岁上下,这一年才跟了韩熙载,先前乃是赵徳昭派去监视韩熙载的长春堂密探,现如今韩熙载也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
韩四一张老脸在风雪中张望着,雪花在他脸上划来划去,他看着那些刚来的禁军,一张脸绷得紧紧地,他上下打量着那些禁军的脸庞,忽而脸上勾起一抹笑意。而在禁军中也有几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四。
韩熙载终于出来了,韩四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半日,韩熙载则又看了看新来的禁军,心里倒是放心不少,只是他不知道赵徳昭为何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老夫老了。”韩熙载喃喃自语,坐上车子回了韩府。
……
千金一笑楼后院的灯火已然点燃,赵徳昭等人便通过密道,一起便去了城北外的圆寂寺中。
圆寂寺白莲阁外,五十个武僧已经久侯在此地,风雪飘着,圆寂寺禅院内,火把已经照亮了半边院子,那些武僧浑然铁人一般,笔直站着静候赵徳昭的佳音。
赵徳昭打量着这些人,朗声道:“今夜,多谢诸位配合了。”
“但听魏王千岁吩咐。”
风雪小了不少,却断断续续下着,所有人高举火把,出了圆寂寺便往钟山那边赶去……
在雪中运送物事儿是件极其痛苦之事,从城南出来的那几辆车马已经陷入了泥沼中,好些人在泥地里拖着走了好远,走走停停,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出现今日马夫得罪监国齐王那件事情。所有人都不明白生性柔弱的齐王居然也有这么嗜血残酷的一面,他们一想到此处,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
风雪在他们的脸上刮着,这些人则死命拖着马车,运送着沉重的棺材,车轱辘在泥水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一个半时辰后,棺木等物已经送到了钟山。
城外钟山,几座宫殿在山上发出亮亮的烛火,却不失寂寞。李从庆左等右等,被耽搁在了钟山北宫一处佛香阁中,陈乔等人站在一旁,默然不语。李从庆那张脸上低沉地可怕,陈乔等人也为那些人说着话。李从庆这心里头只好忍受,一口气始终在胸中憋着。
偏殿之内停放着李景达死尸,今日若无意外,下葬之事也已经完成,李从庆也不必在钟山皇陵这等鬼地方多待一夜。陈乔等人无计可施,寿材已经运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