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想要搬迁企业,那么要搬迁的可不止是一个企业本身,而是与之配套的整个产业链。
于是利用这一次新土规制的机会,中华联邦趁机对国内的整个工业体系进行了一次大搬迁、大调整。
北方工业联合体,其内部的资源勘探、采掘、冶炼等部门企业搬迁到广袤的西伯利亚地区,而生产、制造、设计、研发等部门企业则向内陆深度扩散,利用全国统一的工业智能网络进行统一化的调度管理,协作所有部门企业的生产计划与生产组织。
南方船舶联合体,则搬迁到澳洲,携带大量人员同道而去,肩负着稀释当地白种人口、把持当地经济命脉、抢占并开发南极洲等战略使命。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技术的突破:中华联邦(消化并发展)完成了模块化工业——即工业本身的模块化。
所谓的模块化工业,即是将工业的硬件基础进行了模块化。而工业硬件基础的改变,又势必会影响到工业的上层建筑——工业的生产与工业的结构。
至于安西军工联合体,他们的任务最为艰巨。
“……主要的难点在于河中地区和印度地区,禄教(大食教)和梵教(印度教)的教众,他们的排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尊奉中枢号令,听调不听宣。”说到这里,民部尚书郑朗苦笑道,“对于他们的社会改革,无论是消灭种姓、男女平等、信仰自由、教法非法,还是教育平等、破除垄断、增加就业、财富均匀,都遭受到了他们整个社会体系的反对与抵制。”
在这个cg世界,由于世界形势的不同,前世地球以油霸骆驼为底气的极端派禄教一直没能做大,但是……这世上可有温和派的禄教吗?
哪怕中华联邦一直以来都在试图进行宗教抑制,但也只能做到将禄教限制在葱岭以西的河中地区。
而印度,则是梵教独大,种姓制度将印度社会分割成了四个阶级(其实还有个第五阶级达利特,也就是贱民),隔阂深厚。之前中华联邦只是保持印度处于六百土邦的混乱状态,方便统治罢了,却是没有什么改良印度社会的想法。
而李尤上位以来发动的大清洗,其中对于中原的清理倒是非常到位,世家被肢解、门阀被倾覆、宗族被撕裂,然而对于中原以外的地区,主要针对的是地方实权政治军事头目,清理了地方的上层建筑,却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根本。
李尤推翻了中华联邦的三座大山,那三座大山的名字是:宦官阉党、门阀世家、土王蕃贵。
清扫了宦官阉党,但是还有天子及其天家贵胄。
清扫了门阀世家,但是还有地方宗族和士大夫的存在。
清扫了土王蕃贵,但是造就了土王蕃贵的那个体系却还没有拔除。
而今,在李尤逼迫老天子隐居垂拱而治,覆灭了士林和清流,以战略武器迫使朱雀神教退出中国地界,以武力破解了eu的东方包围网计划之后,这才终于抽得出手,开始打击地方残存宗族势力,以及对各个土邦蕃服下手了。
罢黜番邦,直辖行省,这只是第一步。
夺了地,那么第二步,自然就是夺人心了。
而这些藩邦属国的人心,归于何处?
中华联邦份量最重的藩邦之属,当属河中与印度。而一提到河中与印度,那么有两道坎是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的——禄教!梵教!
这两个宗教构筑成了当地人的社会体系,牢牢地把持住了他们的人心。
所以了,若要争夺人心,那么新生的中华帝国的中枢,就势必要向这两个宗教开刀。
那么现在,是时候开刀了吗?
毕竟,这可不是在向着某个集团、派系、阶层、阶级进行清洗,这是在向两个民族的千年陋习发出挑战。
与会的众人,不禁纷纷望向了韩岗。
“不能再拖延了。”韩岗如此说道,语意中透露着冷酷的坚定,“既然外部环境大体安定,那么就该趁着这个时机下手整顿,包括彻底的土改。”
“程度?”这是众人最关心的一点。
韩岗抿动嘴唇,“干干净净!”
“这样一来……”现在的中华联邦户部尚书、未来的中华帝国财部尚书梁笑不由得苦笑起来,“印度地区、河中地区,每年各需要少说66亿贯(约1万亿美元,或6.575万亿元人民币)。”
张伟也心算了一下,陪着苦笑道:“两地至少各驻军100万,而且绝不能是当地军队,这还没算上无人军团的数量。”
“每年至少132亿贯的财政支出,每年至少200万常驻军的维稳兵力……”刘浩然也略略心算估计了一下,“少说也得坚持十年,这还不一定能够彻底清除掉宗教与种姓这两个陈年痼疾。”
“这事,总归是要做的。”韩岗淡然道,“这路,总归是要走的。”
“但是,这样真的值得么?”忽然有人质疑道,“我们其实大可以放着他们不管的,事实上让他们继续这样愚昧下去,不是更好吗?”
这位质疑的人,乃是中华联邦商部尚书郑国蕃。
韩岗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竖起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背后那面墙壁上的旗帜:
鲜红的旗帜上,烙印着黄金般的镰刀锤子。
郑国蕃看着这面旗帜,默然无语。
在谈论完了藩邦属国、藩人属民和宗教风俗问题后,众人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