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达的长枪出手很快,也很有力,两马相交之时,好似毒蛇吐信一般直接刺向呼和巴日的肩头。
呼和巴日用的是一柄天津制造总局为他量身定制的精钢大砍刀,不论从锋利还是重量上,都堪称是变态一级的凶器,呼和巴日腰部一用力,只是肩头稍微一错,便已闪过了长枪,狰狞的青铜面具映着一闪而逝的刀光直接劈向了吉达。
吉达一惊,拼命的收回长枪,斜斜举在身前,用尽全身力量挡了过去,当很轻微的一声金属交鸣之声响起,吉达一愣,对面的人用的是虚招,根本没用力气,而他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收势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
呼和巴日手腕一翻,把刀顺势放平,沿着吉达的铁枪划了下去,吱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唰吉达左手握枪的四根手指被齐齐扫了下去。
左手先是一凉,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吉达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他的右手还紧握着长枪,可此时他的中路已经空了,呼和巴日自然不会和他客气,抡圆了大刀来了一招力劈华山,呜这一招势大力沉,还没砍过来光听风声,吉达已经知道这绝不是虚招了,多年马上拼杀的经验让他本能的向马的另一侧倒去,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去,顿时摔得七荤八素,但他毕竟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可是他的马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噗,精钢大砍刀带着一阵血雾把那匹青里花儿拦腰砍断,那马长嘶了一声,分成两截轰然倒下,然后在地上拼命的蹬腿想要重新站起来。
呼和巴日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受不住这般大的力量,健马“唏聿聿”的一声长嘶,几乎没有加速的过程,噌的一声便窜了出去。
整个过程都在电光一闪之间,吉达的那些侍卫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跌落下马,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们急忙打马过来帮忙,但是他们距离这边还是有些远。
呼和巴日猛的一带马缰,坐下的健马由急冲之间立时便人立而起,马头狠狠转了方向,他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直直的向吉达冲了过去。
吉达费力的站起来,脑袋混沌的像是捣了浆糊一般,左手传来阵阵连心的疼痛,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等他好不容易站稳了,却再次看到了那个可怕的面具上,露着一双嘲弄的眼睛,还有那避无可避、一挥而下的闪烁刀光。
噗血光喷溅得很高,一颗斗大的头颅顷刻落地,呼和巴日又兜了一个圈子回来,在马上一弯腰,一把抓住那头颅后面的辫子,将血淋淋的脑袋拎在手中,辫子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马蹄声杂乱的响起,那些跟随吉达的侍卫亲兵红着眼睛催动着战马冲了上来,在吉达人头落地的一瞬间,他们的性命其实便已经不是他们自己的了,蒙古部落的规矩,主将死于前,而亲随无事,皆斩,吉达死了,他们这些人若不想连累家人,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在这里。
呼和巴日戏耍的冲他们举了一下吉达的头颅,转身向山坡上跑去,然后站在山坡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追兵。
那些侍卫眼中的目光一个个燃烧起来,吉达死了,人头还被人割了去,想到自家的妻儿老小被人像牛羊一般驱赶到一起,男人被杀死,女人的境遇他们想都不敢想,他们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决不能在犯另一个,一定要留下那个人的命为吉达报仇!
嗡在草原上呆久的人,自然知道那是弓箭离弦的声音,一篷箭雨从山坡的另一端升起,然后好像慢镜头一般落向那些正向山头赶去的侍卫们。
。。。。
呼和巴日就站在距离鄂托克部营寨不足一里的地方,那里已经是号声连连了,因为就在他的身后,整齐的站着三百名甲胄齐全的光头军。
他冲着旁边几个人点点头,那几个人飞快的向鄂托克部的营寨方向跑去。
嗖嗖嗖几只箭簇就射在那几名光头军的面前,这是警告。那几名光头军停下了脚步,从马鞍上取下包袱扔在地上,然后打马返回本阵,部落里面立刻跑出来几个人捡回包袱。
呼和巴日微微的笑着,包袱里面是他刚刚杀死的那十几个牧民的头颅,他并不知道他杀的那些人当中有那日苏的儿子,反正无论是谁,哪怕他只是鄂托克部的一条狗,如果那日苏能够容忍这样的挑衅,那他这个头人也就做到头了。保护不了部众的首领,部众会离他而去!
“主人。。。吉达死了。”
鄂托克部的部落大帐之中,一个女奴正在为那日苏揉肩膀,还有一个送上了新鲜的羊奶,那日苏今年已经将尽六十岁了,多年的征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痕,就是脸上还交错着几条深深的刀疤。
那日苏神色间有些疲惫,灰白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在想心事,去年那异常寒冷的冬天让部落损失惨重,大批的牛羊和新生儿没能熬过来,新生儿是部落的希望,牲口则是蒙古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没了牲口今年冬天恐怕就得死更多的人了,一想到这些,他便是头疼难忍,不过好在万能的长生天眷顾,中原的一个王爷居然起兵叛乱,并派人邀请鄂托克部派兵相助,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安化王答应支援的粮草应该启程了吧,到时候部落就可以缓一口气,虽然它的代价也是不菲,两千精锐的部落战士被抽走,现在部落里只剩下一千出头的战士了,他们周边还有不少如狼如虎一般窥视他们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