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此之前,张桐内心也曾想过要提防甄远道,毕竟他暗自藏下葫芦剑诀,后来又与红云仙娘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无论是哪一件事,如果甄远道知晓,都绝不会轻饶了他。
只不过甄远道待张桐有入道之恩,张桐便是心存防备,也未曾动过其他心思,但是这次发现张春和郑融二人惨死,却给张桐敲响了一个警钟,令他猛然警醒过来,甄远道并非善类,更非慈祥长者,一旦形势需要,心狠手辣起来,只怕是他这个徒儿,也都能够随时牺牲。
张桐内心暗忖,不免有些迟疑,唯恐把甄远道救了,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遭殃。但是如果不救,一来甄远道覆灭之第一三二回 红霞分浓雾,五芒破殿宇后,剩他独立难支,定要成为丧家之犬。二来此事已经牵涉到蛊仙玄婆和玄牝老祖之间的纠葛,他已骑虎难下,这时要是退却,非但天蚕仙娘那说不过去,更也没法跟蛊仙玄婆交代。
张桐左思右想一阵,正在拿不定主意,却在这时,忽从头上,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雷鸣。张桐忙抬头一看,只见上空阵雾之中,突然飞来五道强光,其中一道首当其冲,先是冲开大片雾脉,然后喷出片片红霞,但凡沾到周围的雾气上,顿时犹如遇到了强酸,即刻全被腐蚀蒸发,发出“呲呲”响声。
紧跟后面四道宝光亦是不遑多让,趁那红光驱开雾脉,紧跟直冲进来,全凭速度极快。来时又急又狠,竟然凭借三道宝光,直接破开了灵犀观外围的护山大阵,最后仅剩一道乌黑发亮,形如飞矢的锐芒,风驰电掣,坠落下来。
就在张桐前面十多丈远。正好砸在灵犀观的主殿顶上,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瓦砾飞迸,那间主殿的东面墙壁,连同青色瓦顶。顿时塌了半第一三二回 红霞分浓雾,五芒破殿宇边,剩下三面围墙,颤颤巍巍似乎也要吃受不住。
亏得这时猛然从那殿宇之中,飞出一溜青霞,顿挫之间,向上一绞,正好趁那乌光来势将止之际,堪堪将其击退,随即趁势一纵,往左右连斩四下。又把先前那四道宝光一并逼退,这才勉强又把上方阵雾重新闭合。
张桐这时已经有些眼力,立刻认出后来飞出那道青色霞光,正是他师父甄远道的那口青鱼剑,只是此时那道剑光。似乎比他们上次,伏杀金刀太岁时,还有多出了几分凌厉锋芒的气势。
至于被击退那五道宝光,能够破开外面的护山阵雾,想必也都不是凡品,尤其最后那道乌光。等于跟青鱼剑硬碰硬的拼了一记,要是寻常法宝,早被斩破宝光,而那乌光却仅被击退,其中精妙之处,亦是可见一斑。
张桐看在眼里,也跟着微微吃了一惊,原本他凝成一枚剑气金丸,并从红云仙娘那里得来一套雷音剑法,自忖实力大涨,绝不弱于旁人,便是遇上练气境界的顶级高手,只要多加小心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但是刚才张桐亲眼见到,甄远道借助护山阵法和青鱼剑,跟外面阴阳叟那一班人之中的高手全力对了一招,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些人的实力。至少现在单凭他的修为,仍还不是甄远道和阴阳叟这一流人物的对手,一旦正面遇上,绝无一点胜算。
张桐微微震惊之余,也不禁有些庆幸,亏得醒悟不晚,不然自以为是,万一惹上这些高手,定然招来大祸,到了那时,再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甄远道坐于大殿之内,一面催动护山阵法,一面还要操纵飞剑,虽然再次将外敌击退,却也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他心知阴阳叟身边,修为最高,实力最强,也就那五六个人,刚才一并出手,全都被他击退,再要攻来非得准备一阵不可。
甄远道料定片刻之内应该无碍,正想休息一会,却在这时,忽然发觉,在他附近竟然出现一丝气机。甄远道登时吃了一惊,本来以他的修为,灵识极其敏锐,方圆数十丈内,哪怕有一只老鼠,他都能够清晰察觉。
刚才因为形势太急,甄远道又要分心运转阵法,催动法诀,操纵飞剑,一时心无旁骛,这才没有觉察。这时略一凝神,顿时有所感应,已经发现了张桐的踪迹,立刻戒备起来,问了一声:“谁!”
张桐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抽身而退,却被这一声喝破了行踪,已经把他退路堵住,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甄远道应了一声,然后抢了几步绕到正殿的前面。
此时这座灵犀观的正殿,只剩下了不到半边,前面木门全都垮塌,倒是省去了张桐开门拜见的过程,直接看见甄远道盘膝坐在殿内,身下铺着一张白色牛皮画的八卦图,手中擎着一杆白色长幡,布面上画有饕餮云纹,雷霆闪电,骷髅恶鬼,随风微微一晃,便要隐隐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桐乍一看见,便已料定,这杆白幡,定是操纵外面护山雾阵的法器,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急忙抢了几步,来到甄远道的跟前,躬身拜了下去,口中称道:“师父!”
甄远道一看是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时刚与一干强敌斗了一阵,甄远道的真气消耗不少,如果真有敌人潜入进来,即使修为不济,也得一番手脚,才能料理干净。
只是紧跟着,甄远道发现张桐只有孤身一人,却又令他大大失望,不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难道乔瘦滕那老鬼和我家天蚕仙娘妹子,竟都不愿来助我吗?”
本来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