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阁内,了然早早起了床。
昨日傍晚时分,官朗然派人来告诉了然,雪城来人了,她得知后甚是欢喜,所以今日她打算亲自去迎接。在官府呆了那么多天,虽说官朗然对她的饮食起居照料的是无微不至,可她就是想出去走走。
“小姐,都收拾好了。”青竹为了然整理完衣衫,乖巧的回道。
了然扫了一眼铜镜,却见镜中的人儿妆容精致,鬓如黑鸦,更显得肤色莹白,剪水秋瞳里带着一股从容悠远,仿佛海棠花瓣飘落水面,让人心折。
“好了,走着。”了然微微一笑,说走就走,刚出了抚琴阁。哎,等等,身后的这堆小丫鬟怎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了然转身:“你们,莫不是要跟着出门不成?”了然的表情惊奇中透着些难以置信。
四个小丫鬟可怜巴巴的看着了然,只字不言,她们倒是懂得沉默是金啊。
这出个门,后面跟着四五个丫鬟,只是想想就觉得惊悚:“你们就都回去吧。”可是,四个丫鬟站在那儿,依旧是那副可怜样儿,一动不动。
哎!败给你们了:“那青竹,今日你便与我出门吧。”
青竹听到了然让她跟随,不由得心花怒放,跟在了然身后乐滋滋的出门了。一路上,不论是丫鬟还是家丁远远的看见了然,都急忙避到路的一旁道声:“小姐好!”
两人行至官府门口,一只脚才刚刚踏过门槛,了然便看见巨大的石狮旁站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脚踏黑色长靴,身躯挺拔,如同苍松立于山巅,自有一种风范。忽的,男子转身,看到男子的脸,了然的感觉如同大晴天被雷劈到,倒霉催的。
此人,正是北安澜,了然心中的“仇人”。
了然昂起头,一脸骄傲的走至北安澜的面前:“你来干什么?”了然的语气,摆明了的来者不善。
见了然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北安澜却面无表情,神色冷冽,他对上了然的眼睛,幽幽的道:“来见你!”
“见我?我看咱们还不是随便就能见面的关系吧!”了然的语气清冷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嘲讽:“堂堂的定北王威名赫赫,我看也不过如此。本是狼何必装羊,当日,你闯入我府上,我就没打算放过你。后来,到了雪城,那个光头一见我的雪令便当即下令杀了我,我的雪令只有在安然居交出去过,我想王爷您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了然直接入题。
北安澜盯着了然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几丝诧异的光芒,这女人,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有意思。起先,只是觉得此人与常人不同,谜一样的女人往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如今,听了她此番的分析,可以说她是心思缜密,定力过人。
“确是如你说的,雪令是我换的。”北安澜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
嗯?咱们爷本也是出于好心啊……见北安澜承认,躲在暗处的如风眉头一皱,爷真是冤啊。他伸手狠狠捏了一把旁边的幻雨和惊雷,由于怕被发现,二人怒视如风,也不好发作。
了然原本也只是猜测,听到北安澜承认,了然气不打一处来,那次害的她差点丧命,她秀眉一挑,轻轻勾起嘴角,伸出手便抓住北安澜的衣襟,北安澜一愣间没有反抗,任她将自己的身子拉低直到和她平行,两人鼻息相闻。
没想到,他堂堂的王爷,北辰国的战神,今日却被一个女子当街抓住了衣襟,北安澜浑身散发出极其霸道的气势。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冷厉傲然,一个炙烈狂妄!
“为什么要如此算计我?”了然瞪着北安澜,她几乎命丧雪城。
“我看上的,要么得到,要么毁灭!”北安澜胡乱的回答着。昨夜,他听着手下探来的官朗然的情报,官朗然的生平,官家航运,大婚未成,突然出现的女儿…不知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心绪不宁,一早上街,无意之间竟走到了这里。
了然扭头,撇了撇嘴,她懒得理北安澜这种霸道冰冷的人,自未将北安澜的话放在心上。
“你到底是谁?”北安澜问道,他可不相信了然就是官朗然凭空蹦出来的女儿。
了然歪着头,骄傲的报出自己的名字:“了然。”
官朗然的女儿?骗谁呐?一个没成过亲的人?北安澜鹰一般锐利眼睛俯视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
只见她面色沉着淡定,那绝非伪装而来,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骄傲,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另眼前的少女放在心上,那种一举手一投足间透出的风华笔墨难及!
看!就是她!咱爷记挂的人。
隐藏在不远处的如风三人,看着针锋相对的北安澜和了然。这了然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她竟然敢抓咱们爷的衣襟,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约而同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今日,姑娘我开心,暂时先放你一马!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坏了我的心情!”了然松开北安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咱们爷这是被下了逐客令吗?如风三人再次被华丽丽的惊倒。咱爷看上她,那可是她的荣幸。
一大早,他们便默默的跟在北安澜的身后,接着便在官府停住了脚步。原以为爷是守株待兔,等等了大半个早上终于算是等到了,可这哪里是小白兔,分明是一只母老虎啊。咱爷以后可怎么办?
北安澜立在一旁,依旧绷着脸,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可是他只是盯着了然,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