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身子一动不动,绑在一块的两只手的手腕奋力往外一挣,绑在手上的牛筋具有极大的弹力,经他真气一冲,拉长了不少,鱼幸右手早已运起“缩骨”的功夫,一下从中窜了出來,
那“缩骨功”乃是十二岁时师父南川寻所授,早已练得纯熟,他右手抽出之后,旋即又抽出左手來,
他定了定神,悄悄地伸手去解绑在脚上的牛筋,那牛筋系得极紧,又被布脱打了个死结,他背上虽负着“百里无痕”黄修渊所赠的“明月剑”,怕声响太大,引人发觉,却不能解下來割开,
折腾了半晌,方才解开,又花了约摸一刻的功夫,以同样的手法将身上的牛筋一一除下,
他心挂陆秋烟的安危,再不得耽搁,情声慢步地走出舱门,來到甲板之上,大雨兀自不息,反而越來越大,不是还夹杂着震天震地的雷声,
方一出來,全身已湿透了,却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辨别了方向,知晓弓未冷等人是睡在东边,便反向往西边行去,希望从船下绕到陆秋烟被禁之处,
在去大都的路上,风寻忧已教会鱼幸练眼里之功,是而他的眼力,非寻常习武之人所能比拟,时下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可稍稍看见船的大致模样,
这一艘船大得出奇,长约数十丈,宽约七八丈,高达五六丈,自己与弓未冷等人都处在第一层,上面尚有一层,鱼幸生平见过的只是小船,却哪里见过恁地大的船只,心中想:“这船如此之大,要找陆姑娘可不大容易,”
又生怕走得快了,脚步踏在积满水珠的甲板之上,弄出声音,教弓未冷等人察觉了,
当下慢慢踱到船舷边,量准了方位,纵身一下跃在空中,落下之时,右手抓住船舷,右半边身子紧紧贴在船身之上,
他不晓得船上到底有多少人,但畏于弓未冷与布脱武功较为厉害,在船身上又极为难行,是故走得极慢,若非他膂力过人,只怕早已支撑不住,饶是如此,仍旧是弄得手臂酸麻,
缓缓往前面窜出五六步,脑子中霍地想到已然仙逝的“江陵樵子”的“凌空碎步”,暗道:“若是我学会了江陵樵子老前辈的这一门功夫,行走得可方便了许多,”
想到江陵樵子临终前的那一段话,心中默默念道:“明月引江河,清风化千斤,炙火融万灵,气脉中灌,如火如荼,固在中而势在外,力顶四散,如影如风,定在拳而满全身,”
心思一动:“明月能引江河往东而去,清风能够将千斤之物化得分离不剩,这难道不是举重若轻么,气在脉而中灌,其中是固有的,唯有气势在外,力气所顶之处,四面散开,就像影子,像风一样,沒有什么用支撑的,亦可以漂浮在天地之间,从不落下,难道是这个意思么,”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四肢百骸舒爽无比,身子渐渐变得轻巧,就如同二月的纸鸢,慢慢飞将了起來,
他心中大喜无比:“原來这就是江陵樵子老前辈‘凌空碎步’的精要所在,”更不及思索,加快行速,足下凌空,仅以一只手掌握住船舷,往前面奔去,
不消一会,已到了船头,他轻轻跃上甲板,抬眼左顾右盼,想要打探陆秋烟被禁的处所,四下雨水潸潸,一片茫然,却哪里能够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