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钟小姐,我什么也没查到,反倒是连累了您。”韩叙摇头,将相机收了起来放进包里,也不再打招呼,兀自走出了咖啡厅。
这人还真是奇怪,就算是不要也不用那么急着走。钟自在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坐了很久才站了起来。
资料几乎是归纳了他这段时间的成果,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
韩叙的这挑子撂得有些莫名其妙,前几天才说会给个交代,现在交代没给,反倒是将挑子给撂了。钟自在满腹的心事,总隐隐的觉得韩叙知道拍出那张相片的人是谁。
她低着头穿过通道,到了门口时突然有所感应的往左侧看了看。那里一个穿着黑色厚大衣的男人正在看报纸。只是那报纸是立起来的,遮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额头来。
钟自在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将那报纸从男人的手中夺过,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闲呐。”
秦谨站了起来,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粉色的人民币压在杯底,微微一笑,点头,“嗯,这时候是没什么事可做。”
“……”
秦谨细心,带了伞出来。出了咖啡厅便撑开伞将钟自在罩住,雪虽然不大,可风吹着却是很冷的。
地上已经铺着一层薄薄的细雪,两人走过一路留下一大一小蜿蜒的脚印。暗黄的灯光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钟自在忽然想起刚和秦谨恋爱的时候来,他是教授们的宠儿,还有兼职,很忙,一个星期要见一面都难。甚至有时候发的短信都要第二天第三天才回。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要黏着他,最期盼的就是下雨。下雨她从不带伞,也不和同寝室的姑娘们一起,独自等着秦谨来救场。冷飕飕的等上一两小时也心甘情愿。
她一点儿也不怪他,因为她很清楚他的处境。尽管他在力所能及之下都能满足她的撒娇任性,可她也知道,谈恋爱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负担。
真的是一种负担。在百忙之中要抽出时间来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她明明知道的,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多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
她信心满满的和他一起做兼职,可惜第一天上班就惹了祸被赶走。然后只能守在他做兼职的地方,买一杯咖啡或是奶茶坐一个下午,等着他下班。然后牵着手走过冷清的马路。
他这个男友很称职,无论再怎么艰难,两人在一起时他从不会让她付钱。总会不动声色的将事情都处理好。她那时候任性,可因为家庭的原因也是敏感的,和他在一起很少买东西。
后来分手,她是不甘的。她自认为够乖巧,够听话,也不给他惹麻烦,他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可是,一个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分手,做得再好也只是个累赘。
钟自在第二天独自去复查,她去得晚,正好赶上樊灿换班。樊灿给她做了检查,虽然恢复得不错,不过石膏依旧得打着。樊灿下了班,两人正好一起去吃饭。
这顿饭钟自在早就说要请了,只不过樊灿忙,一直没找着机会。樊灿挺爽朗的,也不多加推辞,主动提及附近一家鸡公煲做得不错。她倒是和其他医生,也不提钟自在现在该忌口这事。
一路都有护士医生和樊灿打着打招呼,她笑容满面,和谁都能扯上两句。两人刚走出电梯,钟自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对樊灿笑笑,樊灿示意她先接,和走过来的年轻医生说起了话。
“喂?”
“钟小姐你好,我是周琦珊,我现在在医院对面,我们能见一面吗?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钟自在的眉头皱了皱,冷淡的道:“周小姐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我也不认为我和您有什么好谈的。”
“钟小姐您想多了,我来并不是来找您麻烦的。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和您谈谈。我保证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周琦珊的声音柔弱,带着哀求。
“周小姐,无论你是来干什么的,我想你都找错人了。你该找的人不是我,恕我无法奉陪。”钟自在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半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本以为周琦珊还会打过来的,但却没有。钟自在回过身去找樊灿,一旁的小护士笑着道:“樊医生和刘医生走了,一会儿就回来,钟小姐您那边坐着等。”
她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好些护士都已经认熟了。钟自在点点头笑笑,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厅里多数人都在排队挂号或是缴费,休息区的人寥寥无几。钟自在才坐了一会儿就有脚步声走了过来,她以为是樊灿,抬起头正想站起来,过来的人却是一个穿着羽绒服带着帽子,一副墨镜遮住半边脸,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整个下巴,只露出唇来的年轻女人。
尽管没看见真容,钟自在也知道来人时周琦珊。谁没事会遮得严严实实的到医院?
果然,年轻女子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四处的看了看客气的叫道:“钟姐。”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钟自在翻着捡来的报纸,淡淡的道:“我和周小姐并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也帮不了周小姐什么忙,请回。”
周琦珊那一双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哀哀切切,低声的哀求道:“钟姐,就换过地方坐坐,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我是背着我的经纪人偷偷出来的,如果被人认出来公司饶不了我。”
钟自在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