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什么身份?”鲁子洋冷笑:“实话告诉你,我加入媚云教只是为了促成几方联盟的权宜之策。等到杀了明将军,再直取中原,改朝换代后我就是堂堂开国大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岂会稀罕你小小媚云教左使的位置?”事实上他在媚云教中隐忍多年,一方面为了刺明计划,另一方面则于暗中培植党羽,伺机取陆定而代之。此际追杀许惊弦无功,再也按捺不住,素日积怨爆发,不惜与陆、冯两人反目成仇。
陆定愣住了:“就凭丁先生那个瞎子也妄想做皇帝?真是可笑。”
鲁子洋神秘一笑:“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真命天子另有其人,就连丁先生也是听命于他。”
“他是谁?”
“既然陆教主已抱着全身而退的打算,我自然就不会告诉你了。”鲁子洋正自得意间,忽见陆定与冯破天满面惊诧,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的身后……他回首望去,却见那盛长老的尸体一动,竟长身而起。
鲁子洋不愧见过些场面,一怔之下已料定必是许惊弦偷走马儿后藏于盛长老尸身之下,冷喝一声:“原来是你小子装神弄鬼,陆教主既然不忍下手,就由我来超度你……”
想不到许惊弦胆色过人,不但不逃,反而借尸藏身,偷听自己的说话,鲁子洋气恼之下当即抬右掌拍去。却见对方不避不让,奋然举掌相迎。看那势道,这将是不留任何后路、拼尽全力的一掌。
鲁子洋早探得许惊弦底细,知他剑法虽高,但丹田被废,身无内力,就算愤而出手,也绝难匹敌自己的数十年功力。满以为对方就算能接下这一掌,也必会被震得站立不稳,谁知就在双掌相交的一刹那,对方看似全无花巧硬碰硬的掌势竟蓦然一颤,幻变出千万道掌影,将他的右掌包围其中,运足的十成内力如泥牛入海,全然击在空处。
“格”得一声轻响,鲁子洋右腕竟被自己的力道卸得脱臼。
这一掌,可怕的不是招法的精巧,而是刹那间掌力在虚实间收放自如的转换,浑若天成。
鲁子洋奉丁先生之命投入媚云教,平日皆低调行事,极少显露身手。但他本是御泠堂炎日旗中秘传高手,武功仅次于炎日旗主红尘使宁徊风,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公然与陆定反目。但何曾想半招之间就受人所制,固然有轻敌之因素,但对方的武功也确实高得不可思议。这一刻,他心理上所受的重创比腕间的疼痛更令他丧失斗志。
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绝非许惊弦那个十六岁少年能掌握,他只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人!
盛长老的黑衣无声地褪下,露出装扮者高大的身形、隐现杀气的面容、如能刺破人心的锐利双目。
明将军!流转神功!
陆定与冯破天大惊失色,一时竟忘了出手。他们本以为三人合力对付许惊弦绰绰有余,何曾想竟会惹来明将军这个煞星?纵然明将军面显伤容,但多年积威之下,足以让任何对手胆战心惊。
明将军高大的身影不动如山,流转神功如有质无形的武器罩住鲁子洋胸腹数道大穴,漠然发话:“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主子的野心,御泠堂副堂主的身份已不能让他满足,他不但要做天下第一美男子,更要做天下第一人!”看似轻描淡写地一句,却令在场诸人心里各受不同程度震动。
那个拥有一张俊秀面容的公子哥——简歌,才是“刺明计划”的真正幕后主使!
鲁子洋本是凝神对抗流转神功强大的压力,乍听明将军此言,内息不由一窒,险些导致经脉错乱。他强按内心震惊,低声道:“那只不过是简公子的妄想,将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明将军冷冷一笑:“天下第一的称号是别人给的,我自己更愿意做一个恩怨分明的江湖人。”
鲁子洋心头泛起绝望。明将军身为天后传人,四大家族与御泠堂都是其属下,而此次由简歌率一众御泠堂叛将发起的“刺明行动”无疑已彻底激怒了他。“恩怨分明”这四个字听在耳中,无疑就是一道催命符。
鲁子洋自忖难有生望,唯有奋力一搏。他只怕刚才与陆定、冯破天撕破了面皮袖手不理,放声大叫道:“陆教主、冯右使一齐上啊,明将军已受了重伤,只要杀了他万事皆休,如若不然,我们谁也逃不掉……”
陆定与冯破天江湖经验何等丰富,深知面对明将军如此强敌,唯有抛下一切顾虑与鲁子洋联手,三人暗踩步法,移形换位,对明将军隐成合围之势。冯破天擎刀在手,陆定探指入怀,鲁子洋则是深吸一口气,左手按在右腕上,一咬牙将脱臼的腕骨接好。
尽管流转神功威震江湖多年,战无不胜,但明将军有伤在身,以三人合力,更凭着媚云教出神入化的毒蛊之术,他们至少应有三、四成保命的机会。
明将军却对三人的行动视若不见,负手望天:“陆教主且放宽心,明某今日不会对你出手。媚云教的恩怨,自有人与你了结。”
陆定悚然回头,但见许惊弦手持显锋剑,静如磐石,端然立于他身后。随即听到不远处又响起数记战刀出鞘之声,心头不由一紧:原来周围还另有伏兵。一念至此,内气顿时泄了几分。
许惊弦的目光从堂兄身上转向显锋剑刃流转不定的光芒,轻叹一声:“两个月前一别,还当你已认下我这个兄弟。却真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