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凄然一笑:“下蛊之事,冯右使乃是得我命令,不得不为。毕竟他是外人,不必掺和到你我家事之中。若你赢了,可否放他一马?”说话间飞刀已擎在他手中,指缝里银华若隐若现。
冯破天欲要开口,被陆定以目制止。
许惊弦略一思索,语气意外地柔和:“如果没有丁先生迫你立下军令状,你还会杀我么?”
陆定思索片刻,缓缓道:“如果你平庸一些,大概我更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杀机。”或许这并不完全是他内心的想法,但毕竟身为一教之尊,于此生死关头也不愿意示弱求饶。
许惊弦敏锐地捕捉到陆定言语中的遗憾之意,一字一句道:“至少,你的心里是矛盾的?”
陆定静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许惊弦朗然一笑,还剑入鞘:“那就足够了。”
陆定一愣:“足够了?”
“是的,足够我依然敬你为堂兄。”
陆定神情颓然,呆了半晌,指尖银刀落地,长叹一声:“我输了。相比之下,你更有做教主的气度。”
“不,输得是权势和**,而不是姓陆之人!”
两人对视许久。第一次,许惊弦从陆定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真挚的兄弟之情。
明将军目光闪动,忽然一挥手:“你们走。”目光转向鲁子洋:“包括你。”
鲁子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撑的真气立泄:“将军……”
明将军微微一笑:“不要以为我会因为那小子的仁慈而心软,放过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替我给两个人带句话。”
“将军请讲。”
“第一,告诉吊靴鬼,下一道将军令上将会刻着他的名字。”近年来将军府开始着手整顿江湖秩序,以一面令牌为信物,人称将军令。包括去年初秋传至江南五剑山庄的令牌,八、九年期间将军令六次出手,从不落空,可谓是一道死刑的判决书。
鲁子洋点头应允,暗忖以往将军令针对的或是江湖名门大派、或是朝中重臣要员,此次第七次出手,上面却只有吊靴鬼一个名字,也可算是他的荣幸了。由此也可见明将军对于间接害死五百摘星营将士的叛徒是何等痛恨。
“第二,替我转告简歌一句话……”
“这……不瞒将军,简公子云游天下,行踪不定,在下只怕有负所托。”
“那位瞒天过海的丁先生一定知道简歌的下落,由他转告也无妨。”明将军揶揄一笑:“若是这点小事也做不到,你今日也不必走了。”
许惊弦心头大震:听明将军语气,恐怕他早就知道丁先生是宁徊风所扮!
鲁子洋保命为上,连连点头:“不知将军要我转告简公子什么话?”
明将军面容一整,神情极为郑重,慢慢吐出六个字:“寒魂谢。诸神诫。”
鲁子洋大奇,脱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明将军不由分说地一摆手:“简歌听到了自然会明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