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得到齐玉昆部队反叛,公田小队被歼的消息后,简直要疯了。上任之初他曾给自己画了一个个又圆又大的梦,为了实现这个梦想,组织了这次堪称庞大而严密的计划,准备用军事上的胜利,奠定他在西河的统治地位,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那雄心勃勃的计划不但没有碰掉运河支队一根毫毛,却把他自己刺得鲜血淋漓。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公田这头猪一点脑子也没有,让他虐待百姓的目的是逼使运河支队出手,而不是让他虐待皇协军,逼反皇协军。一个小队的精锐皇军没有死于八路军之手,却被自己的部队干掉了,创造了西河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耻辱。当木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看到了这样一副情景:他那忠勇的士兵像剥了皮的白条狗一样,被赤条条的挂在房梁上,前身白色的皮肉翻卷着,像是猪肉柈子,身上留下了一片片刀痕,但是没有血迹,很显然,这些士兵是在死后被挂上的,被侮辱的。更有一部分士兵,不但前身受到刀割,连生殖器也被齐根抹去,而割掉的生殖器就在他们的脚下放着,似乎在像世人昭示:这些yi徒即使死了,也不准全身干净的下地狱。至于公田这个暴徒死得最惨,整个身体变成了烤猪,原来的摸样看不见了。酒井看见这种情景时,要不是被木村搀扶了一把,非当场晕倒不可,对他来讲,这个打击大如天,整个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
侵华以来,日本士兵残害中国人的场面他见得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刺激,因为中国人是下等人,杀他们和杀鸡、杀狗没有什么不同,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日本士兵被弄成这副凄惨模样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中国人学会了狠毒,学会了以牙还牙,学会了复仇,杀害日本士兵的皇协军,就是他们一手调教的,他们不但学会了勇敢,也学会了残忍。在西河的皇协军有一个整团,要是这个团的皇协军都举起了反旗,都变得这么残忍,皇军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当酒井的头脑稍稍清醒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些反叛的皇协军坑杀,但是他又很快的打消了这个想法。别说上面不会允许,就是上面同意了,他也不敢这么做,因为那样做就给八路军提供了无限的活动空间,西河同样会变得不可收拾,靠他手上仅有的日本士兵,是不可能守住西河的。要求增兵,谈何容易,如果日本人兵力够用,怎么会用中国人。但是这件事又必须严肃处理,否则引起的连锁反应会像多米若骨牌那样不可收拾,不过这样一来,原来的计划就泡汤了。如果他把重心转移到叛军身上,就没有力量去攻击八路军了,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但是他必须做出选择,而且要快。
他首先把目光锁定在了石冠中身上,目光中充满了寒气,如果有一点点可能,他第一个要宰的就是这个混蛋,这就是他带的兵。“你的说,这件事的如何处理?”
从打听说皇协军的反叛,石冠中的心就提在手里,时刻担心酒井会追究他的责任。当他闻听到齐连长的部队干掉了整个公田小队,几乎吓晕了,知道在劫难逃。他清楚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背叛,是闯下了塌天大祸啊!鬼子来到西河六年了,零零星星也死了不少人,那都是在和八路军和国民党部队作战中死去的,但是并没有整整一个小队被吃掉的事。今天这件事不但发生了,罪魁祸首却是皇协军,酒井这个暴君会放过他?很显然,皇协军的末日要来临了,因此他一直在揣揣不安,在想着怎么为自己开脱,怎么去保全皇协军。因为部队是他的命根子,如果部队不存在了,他就会变成穷光蛋,就会一无所有,这比要他的命更可怕。
一个人的官当得越大,为自己想得就越多,血性也就越来越少,这条定义在好多人身上都应验过。其实出了这种事,石冠忠何尝不明白,一定是他的部队被鬼子逼到了极点,因为齐连长这个人是个好性子,带兵本身是温和的,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有火性的那种人。如今他居然举起了反旗,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他也明白,此时此刻,无论鬼子干了什么,都不应该造反,更不用说和鬼子真刀真枪的干了,因为这里是鬼子的天下,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置皇协军的整体利益于不顾,更不应该事先不和他通气就举起了反旗,这不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出了这样的大事,石冠忠的脑子里回旋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是小集团的利益,所以首先想到的,是怎么讨好酒井,平息他对皇协军的怨气,因此当酒井向他提问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迟疑,就顺着酒井的思路做了回答。“太君,这件事没有什么可商量的,杀无赦。”
“哦!”酒井有点感到了意外,眼睛里露出怀疑的目光,因为石冠中的回答太痛快了,在他的思想里,石冠忠不该回答的这样痛快,毕竟他也是中国人,毕竟反叛的是他自己的部队。难道他是阳奉阴违的在糊弄他?“你的,具体的说说。”酒井继续说,阴鸷的眼睛盯着石冠中,他要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太君,我们中国人对待叛徒从来就不会手软。齐连长的背叛,不仅仅是让皇军损失了兵力,而是为西河的斗争留下了无穷的隐患,他们的背叛对皇协军影响极大,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如果有人再跟着学,那就不知道会有多少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