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营长正在坐山观虎斗,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部队会遭到攻击,因此就在手榴弹爆炸,子弹飞舞的一瞬间,他像傻了似的怔住了,不是卫兵反应快速,把他扑倒在地,身上准被打成筛子。作为这支部队的掌门人,他都成了没头的苍蝇,部下还好得了啊!于是整个队伍成了马蜂窝,全乱套了。
许放是带着满腔仇恨发狠的,老实人轻易不发火,如果发起脾气来就是火山爆发。前任队长牺牲,现任队长生死未卜,运河支队又一次深陷绝境,而造成两次危难的罪魁祸首都离不开皇协军,他们可都是中国人。他们不帮中国人也就罢了,还做鬼子帮凶。这新仇旧恨聚集到一块,让许放怎能不发疯,所以他命令两挺机关枪并排扫射,然后是几十颗手榴弹一块爆炸,根本不给对方喘气之机,许放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出卖祖宗的家伙送上西天。在许放的命令下,那些子弹就像旋风似的乱刮,手榴弹就像地雷似的乱扔,被炸得哭爹叫娘的皇协军,还没有从慌乱中惊醒,明晃晃的刺刀又摆在了眼前。原来,许放早就准备好了三板斧,要把运河支队的绝技都使出来,因为他清楚,这个机会是肖鹏用生命创造的,如果不能杀出重围,就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强烈的爆炸,蚂蟥一般的子弹,的确把曲营长的部队打蒙了,而许放又给皇协军准备了亮晃晃的刺刀,那是皇协军最怕的利器,皇协军哪里还有喘息的机会。在这刹那间上演了一出王八吃西瓜,滚得滚来爬得爬,许放这一手三板斧击中了皇协军的要害。挡在运河支队正面的一个排,除了死亡的,剩下的都像受惊的鱼,四下逃串,敞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在许放的后面,谭洁带领的担架队,像是走过了敞开的城门,毫不受阻的通过了口子,迅速地向着小王庄方向跑去。肖鹏临走前,已经把突围的方向定了下来,虽然他没有得到田亮的消息,但是他只能相信田亮会把事情办好,因为运河支队已经无路可走。
到谭洁他们走得没了踪影,曲营长才从惊魂中惊醒过来,看着满地狼籍的尸体,空空如也的战场,曲营长呆若木鸡,一脸沮丧。运河支队的大部队在他的眼皮下逃走了,他不但没有拦住对方,连一点斩获也没有,小野知道了,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营长,怎么办?”哭丧着脸的一连长说。
“啪!”他像是才从梦中惊醒,狠狠地赏了对方一个耳光。“一群废物,还不给我追。”
一连长捂着流着鼻血的脸,心理有一万个委屈,觉得这个巴掌挨得冤枉,就转过身来,对着旁边的排长就是一拳,嘴里破口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挺尸啊!”
排长同样觉得委屈,不愿意白挨揍就踹了班长一脚,以此类推,被揍了一顿的皇协军像被驱赶的鸭子似的,急急忙忙的撵了过来,只有曲营长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拎着马鞭,像是赶鸭子的主人。乱七八糟的队伍沿着谭洁他们撤走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追赶着,漆黑的路面,坑洼不平的山路,加上心神不定,使他们追赶得速度很慢。曲营长火了,知道这种走法哪里是去战斗,分明是在给运河支队送行。他让马跑到了前面,劈头盖脑的又是一顿鞭子,前头的皇协军像被马蜂蛰了似的,为了躲避他的皮鞭,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只是前边的路变得狭窄起来,路两边到处是起起伏伏的丘陵,丘陵上被风吹动的灌木,不时发出令人惊恐的爆响,像是两边埋伏着千军万马。打头的连长首先胆怯了,调头跑到了后面。
“报告营长,前面可能有埋伏,是不是……”
“啪!”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鞭子。“你***脑子进水了?你听说过正在逃跑的部队还会算计别人?”曲营长打完了破口大骂,他肚子里的火太盛,不发泄就会得抑郁症,所以一向对士兵温和的曲营长,今天肚子里像是装了爆竹,随时都会爆炸。
挨了马鞭的连长像是被打醒了,乌龟似的调转头,眨眼间变成惊了枪的兔子,快速地向前跑去。刚才缓慢移动的队伍,此刻像是加了油的卡车,终于提速了。可是这辆“卡车”没有走多远遇到了“暴风雨。”
原来,许放怕担架队走不远,早就选好了地形,做了埋伏,当皇协军真的追来,毫无顾忌的进入伏击圈,他第一枪就把连长送上了西天,可悲的是,那个连长直到见了上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本来就成了惊弓之鸟的皇协军,再次遇到突然打击,就像羊群里突然闯进了一群狼,不炸营就见鬼了。前面的往后跑,后面的往前拥,像是大伙都在抢一块面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曲营长就更惨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随着手榴弹的爆炸,战马受惊了,那马不是就地尥蹶子,而是冲开人群,玩命的往山丘上跑。很快战马被山丘上的树棵子拦住去路,狠狠地撞翻在地,曲营长就像个气球似的被抛起来,脑袋撞在山石上,大门牙也撞飞了,疼得昏了过去。幸亏许放的目的是吓退和阻止对方前进,要不然,他都很可能成为俘虏。
打退了曲营长的皇协军,许放没敢恋战,率领队伍去追赶谭洁了,他不放心啊!
谭洁也在等他,正带着队伍缓缓而行,在她庆幸逃出包围圈的同时,一颗心始终高高悬着,就是在战斗最为紧张的时候也没有松懈过,因为她在想肖鹏,为肖鹏的命运而揪心,为自己的愚蠢而痛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