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的确如此女子所言,京都总店与他们分店是不分家的,虽然一应布料皆由总店供应,可自从将军及夫人过世后,所有新出货匹皆是先满足了总店的需求,才发货到岑州,所以生意就更不能和京都相比了。
这些年来,老夫人因着身子骨弱。便不再插手过问店里的买卖,全是由着长房老爷打理,大老爷勤勉那是没得说的,日日上铺子监督。任何大小事宜皆是亲力亲为,然而商铺的状况却并未因此好转,近期交由长房固少爷打理就更是不如之前了。再远观当今市面上虽不乏刺绣手艺精湛者,对于此等双面刺绣却是从未见过,更别说刚刚手帕上细密得仿若画上去的刺绣手法,若真是以双面绣来装点布料。以此精湛技艺为誉锦坊锦上添花,岑州誉锦坊定可重振声誉,扭转乾坤!
余掌柜顿时满面笑意,殷勤地与苏牧梨攀谈起来。
半个时辰后,余掌柜亲自送这女子三人离开誉锦坊,又掏出袖口里的青蝉翼双面绣丝帕,心里头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誉锦坊终于可以推陈出新重振旗鼓,忧的却是那女子以这丝帕换走了三尺云烟锦,若是她出尔反尔,十日后未来上交双面绣云烟锦该怎么办?若是这双面绣的青蝉翼丝帕难以变卖怎么办?若是中途被大老爷发现了他擅自主张又该怎么办?
“哎……”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刚刚的所做所为是否妥当了。
多年后,年过花甲的余掌柜方才知晓,便是今日里他这小小的擅自主张给岑州誉锦坊带来了日后难以想象的辉煌!当然,这都是后话。
余掌柜正准备转身回厅,稍不留神,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不想他手里的丝帕却已经被抢走。
光天化日下竟有人明抢!
他气急,正欲呼喊,却见身前的陌生公子,面容清贵俊郎,一袭华服锦衣更显得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余掌柜快叫喊出的话又默默吞了回去。
“掌柜,这丝帕我要了!”男子手持青蝉翼双面绣丝帕,斩钉截铁地补充道:“无论价值几何!
一行三人,谈完了买卖后并没有直接回春满楼,在半的强烈要求下继续在闹市里游玩,不多时,她手里头已经提了好几样吃食,还硬塞了两串冰糖葫芦给苏牧梨和婆婆,尘素不由得皱了皱眉,冰糖葫芦串大糖浆浓厚,还散发着一股子诱人的甜香,苏牧梨轻咬了一小口,顿时满口甜蜜,她也不由得心情舒畅,浅笑出声。
唯有尘素婆婆眉头不展,心事重重。
“娘子,青蝉翼丝帕是夫人留给娘子的唯一念想,交由余掌柜手里怕是不妥。”尘素待看到半香欢喜地跑远些,忍不住说道。
就在刚刚,娘子把丝帕抵押到余掌柜手里以换取三尺新品云烟锦,双方商议十日后娘子给出双面绣的云烟锦方可换回丝帕 而三尺双面刺绣议价两百两银钱!这不,刚刚就提前拿了二十两。
“婆婆多虑了,只是做抵押,十日后便可取回。”苏牧梨又小咬一口冰糖葫芦,满意地品尝起来。
这买卖看是很划算,可尘素还是不放心。“若是万一……”万一丝帕被余掌柜弄丢了呢,万一余掌柜不守承诺呢,万一丝帕被哪个贼子给盗走了呢?尘素是越想越不安,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让娘子任性地行事了。
“万一丢了?”苏牧梨反问,“那也无妨,咱们再费些神找回来便是,婆婆切勿心急。”
哎呀!娘子又怎么知道这小小青蝉翼丝帕的意义!
原来,这方青蝉翼繁花墨梨玉锦帕。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当年还待字闺中的将军夫人王语霖便是面带这方锦帕,在京都城门口观看的长风将军凯旋归来。尘素尤是记得,那会王家三姐妹都吵着闹着要来看英雄归来,老爷夫人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们都面带丝帕随大公子躲在客栈顶楼的窗口观看,却不想春日风大,不小心吹落了王语霖面上丝帕,更有意思的是,丝帕不紧不慢地恰巧飘落在长风将军身前,那时。年轻俊郎的少年将军拾帕抬头,入眼的便是巧笑嫣然、眉目如画的闺中娇娘!
于是,长风将军当即在文武百官及上万百姓围观的城门口,向圣上请旨求娶王家小女王语霖,于是,一年后王家风光嫁女,岑州将军府热闹娶亲!一边是威名远扬、深得民心的护国大将军,一边是书香门第、倾国倾城的豪门贵女,英雄配美人,一时成了大越国流传不经的佳话!从此。身为将军夫人的王家娘子便认为这方丝帕乃是定情信物,尘素婆婆至今还清楚记得她的嘱托:“锦帕留给牧梨,望她也能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现如今,锦帕到了余掌柜手上。难道年过五十的余掌柜就是娘子的如意郎君?
想起余掌柜花白一片的胡须,尘素紧绷着的嘴角也不由得狠抽了两下。
可她却不知道,那方重要的锦帕又易主了,这回倒真是被一位年轻俊郎又有权有势的公子哥给得了,只是他是不是所谓的如意郎君,那可真难说!
三人回春满楼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不过细心的**却是早早地为她们备好饭菜。
“娘子,有客来访。”**一看到侧门口走入的青衣倩影,赶忙跑上前去。
满载而归的三人顿时僵住。
“客人?”苏牧梨却是好奇,难道将军府这么快就查到这了?
“说是故人,现在正在碧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