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直含恨的,就是自己缺个闺女。
沈国公警惕地望了平王一眼,心中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对明秀轻声问道,“忘了你姑丈?小时候很喜欢把你往天上丢!”
明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脸色平静的父亲,觉得亲爹也是蛮拼的。
这是在恐吓?还是在告状?
“我记得的。”其实平王不大合适养闺女,小时候将个自闭的荣华郡主天天往天上抛,叫个小姑娘嗷嗷在空中叫唤着落下再接住,再抛起,满心觉得那些叫声是小心肝儿“惊喜快活”的笑声,还一天挨着饭点儿地玩这么个要命的游戏意图“同乐”。
不是明秀是个心灵强大的姑娘,别说自闭治不好,恐怕还得得一种名为平王恐惧症的玩意儿,远远见着这姑丈就得落荒而逃的。
平王大抵是没有这种自觉,只看着明秀,见她说记得自己,眉尖儿微微一挑,脸色越发愉悦。
“三弟呢?”心里高兴也不叫人知道的,平王微微一顿便冷淡了脸色,再次问出了这么一个犀利的问题,冷笑说道,“这样的大事,若是三弟不在,日后可别说什么不公!”
“今日,大姐夫是来逼迫我家的么?!”
三老爷早就找不着了,不知带着爱妾在外头哪个宅子里头fēng_liú快活呢。三太太只觉得心疼得不行,然而此时越发势单力薄,只掩了掩眼角低声说道,“大哥与大姐夫都是有出息的人,万事都能靠着自己的,只是我家老爷!”她仰着头露出几分示弱地说道,“谁都知道咱们老爷文不成武不就的,若是分了家,日后,莫不是要咱们去吃西北风?”
“那就能心安理得吃我们?”平王对三太太这种理所当然嗤之以鼻。
“大哥与大姐夫这是要不管咱们死活了么?!”三太太顿时就要撒泼,然而心中却生出了些对太夫人的埋怨。
不是她做妖非要给二老爷塞小妾,叫个软趴趴的二老爷狗急跳墙非要分家不跟太夫人玩儿了,她,她本还想着其他的手段叫自己能留在这府中呢。
“分家,又不是净身出户。”平王淡淡地说道,“老三自己没有本事,莫非还要怨我与大哥?莫非当年,是我们拉着三弟吃喝嫖赌的?!”
这话就有点儿犀利了,只是三太太再骄横,也不敢在平王的头上动土,此时双手微微发抖,却咬咬牙,只一双还带着深情央求的目光往安坐如山的沈国公看去,静静地落下了两行清泪,叫人见了,竟心中一痛莫名地为她难受。
这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
恭顺公主可不管这是个柔弱的女人,见三太太竟然还敢勾搭沈国公,顿时抄起一个茶碗摔在了三太太的面前。
“三婶儿但凡愿意多这样看看三叔,三叔什么都应了你了。”明秀嘴巴极坏的,此时便温声说道。
这话实在恶毒的紧,哪怕三太太是心中有点儿其他的意思,叫明秀叫破也有些见不得人了,急忙磕磕绊绊地说道,“你,你胡说什么!”她的目光游弋颇为心虚,虽仿佛并不在乎的模样,然而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薄红,就见上手看得一清二楚的太夫人脸色极难看的,用力地瞪了这个竟然对自己儿子还不是一条心的儿媳,这才转头与沈国公叹气道,“你三弟,到底与你是兄弟!”
“我不会饿死他。”沈国公吩咐人将分家的单子递上来,叫太夫人去看。
太夫人接过,心里微微发冷。
就见这分家的单子上将国公府之中的财物分做了三份儿。然而这其中三千倾的祭田不分,沈国公生母的嫁妆不分,老国公临终前亲□□代要留给长子的三十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及数个江南关中京郊的百倾大庄子不分,还有零碎的先头过世的沈国公的祖母留下的私房如金银良田字画古董等等,这都不分。要分的,不过是国公府公中的那一点儿,虽然每房也都能有个十几万两的银子,然而太夫人却依旧气儿不顺。
这些,为什么都是沈国公的?!
心中怨恨,太夫人强笑道,“预备得倒是及时!”这样详细,恨不能一针一线都分开了的单子,显然不是一日就能弄好的。
“我早说过要分家,是姨母等不及。”沈国公自然是占了大便宜的,淡淡地说道。
他并不是一个克扣的兄长,眼前分家也很公允,没有叫弟弟们去死的意思。然而若是大方之后还被人忘恩负义,那也只好做一个刻薄些的,成全了这场虚名儿。
且他也是有儿有女,凭什么做良善人,将该分给儿女的东西分给本就没有什么贡献的弟弟?
当国公爷开善堂的呢!
“如此,叫咱们怎么活?”太夫人眼睛很好使,就见这单子之中竟是并不相同,一份极厚重,比另一份略减薄的多了三万两的银子与一处京中三进的宅子。然而第三份却有些少了,仿佛比强它些的那份少了一万两,心中一转就知道沈国公这是要拿这最减薄的一份家产来堵外头非议他逼走继母的嘴,此时将那最多的一份给记住,这才叹息地说道,“大哥儿,我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
“春晖堂之中的物件儿,姨母尽可拿走。”这春晖堂太夫人住了十多年,里头都是最值钱的东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