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内,水渍满地,水渍中夹杂着腥红的鲜血,想必也是进经一番打斗,史兴才抢下那万余斤火药的。
史兴正在指挥众人搬运火药,看到我和邓峥嵘来到,连忙上前,向我磕了一个头:“下官见过王大人,邓大人,谢谢两位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继续做你的事情。”我点了点头。
那史兴不敢多说,毕竟皇上派来的监工就在他身后,他再拜,离开了。几名锦衣卫士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更多的锦衣卫士则分散开来,无死角监视所有人。
一番清点,所幸火药虽然大部暂时不能使用,但武库内还存有大量箭矢,应该可以支撑许久了。命人将部分搬运上城墙,余下的命人严加保护后,便离开了。
邓峥嵘也没有久留,回兵部去了,他新官上任,对下面的人还不了解,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得忙着回去整顿。
只半日时间,大街上已经冷清了许多,几乎看不见闲逛的人。最热闹的就是粮行,每一间粮行外都挤满了疯狂抢购的百姓,即将到来的战争让他们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他们不想打仗,他们害怕战争,或者说害怕战争带来的死亡,他们抢购着任何可以帮助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东西,米、面、油、盐……
此前,还有粮行想要屯积粮食,哄抬物价,结果被巡逻的捕快发现,当场处死了几个粮行掌柜后,没有人敢再去试朝廷平抑物价的决心。
百姓不知道战争会进行多久,他们害怕京城被长期围困,害怕一家老幼因饥饿而死,他们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每一个铜板,只希望尽可能多存储一些粮食。买空了几间粮行后,他们发现京城正处于僧多粥少的局面,如惊弓之鸟般的百姓越发不安和骚动。他们看到捕快当街砍翻了几名粮行掌柜,便给了他们一个不好的启示,他们认为朝廷是在为他们做主,在帮助他们杀死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再加上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推波助澜,于是抢购演变成了哄抢。
幸好这两钟情况朝廷都有预料,顺天府尹金敬信将顺天府所有捕快派出去,在大街小巷满是一队队巡逻的捕快,他们处死了几名粮行掌柜的同时,也无情的杀死了十余个领头哄抢的百姓,京城的治安总算是恢复了一些,至少以上两种情况没有再出现。血腥的手段固然可以镇住善良的百姓,但百姓表面顺服之下却怀上了仇恨的种子,如果不好好输导一番,很可能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激发民变。于是,顺天府和户部都安排了许多能言善辩之人向百姓讲解,让他们知道京城存粮很多,不会饿死一个百姓,最重要的是让百姓明白朝廷一定会击退叛军,树立百姓的信心,让他们不要轻易受人蛊惑,帮助叛军。
另一个热闹的事情则是征丁了,保在带着顺天府的人挨家挨户的将满足要求的壮丁带走,大多数人是选择认命,毕竟他们只是一些无权无势之人,拿什么去反抗。却也有一些人,以为自己此去是当炮灰去了,百死无生,这些人抱住可以抱住的任何东西,妻子、孩子、桌子、树子……他们哭喊着,他们的家人也哭喊着,他们不愿意被人拉走,他们真的不想死,他们的家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被派去送死,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安静详和的家庭突然被无情的撕裂,他们天真、稚气,他们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感觉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从他们心中升起,他们能做的就是哭喊……那情形真可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唉!”一个男人被捕快从他妻子身边拉走,他的妻子带着看起来不过三岁的孩子跌跌蹱蹱在追出屋来,我的嘴里发出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蔡明波也叹了口气:“大人可是不忍卒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京城兵力空虚,不征召壮丁补充,守城更加困难。现在这种情形,虽然对这些家庭来说残忍了一些,可是能守住京城,这些都是值得的。如果让叛军进城,或许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提议征召壮丁不正是我的主意吗?可是面对此情此景却……
“唉……”我再叹一声,不再去看,往家而去。
侯志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三百人乌拉拉的站在大街了,几乎将街道封锁。五花八门的兵器中、凶神恶煞的眼神,不少人脸上还留着战斗后永恒的印记。武骧营的士兵在百户的带领下相对而立,他们接到的命令时保护这所院子的安全,冷不丁冒出这么些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来,尤其又是在如今这样一个风声鹤唳的情形之下,如果不是有房山在一解释,恐怕早已经打起来了。
“参见大人!”房山见我归来,忙上前见礼。
武骧营士兵也在百户的带领下齐声道:“参见大人!”声音铿锵有力,透着发自内的尊敬。他们似乎看不起侯志带来的人,在他们眼中,这些人虽众,但都是乌合之众,难堪一击。这争强之心也上来了,吼声着竟透着浓浓的战意和杀气,欲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果然,戒空带来的人听到逼人的吼声,微微出现了一些不安。要说一对一,武骧营的士兵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武骧营的士兵经过严格而且残酷的训练,百人如同一个庞大的整体,彼此之间配合无间,其发挥的战力远非一百个各自为战的人可以比拟。
“大家起来吧!”我点了点头,这一百人是御马监武骧营左卫的士兵,属于我到京城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