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凌浑身冷傲孤清,有着睥睨天下之气,微微颔首,示意免礼。
众人免了礼便都将目光放在随后的女子身上,人人面露震惊,一时惊起千层浪,凌王手握北瀛军权,称霸北疆,至今没有一妃一妾,今日晚宴却携带了一名女子,出席皇家晚宴都是有身份的人,众人自然猜测这位姑娘出生哪个世家,竟然得了凌王的青睐。
“快坐,贤弟让朕好等。”北宫君在金銮宝座之上,紫金龙袍栖身,宝紫金冠束发,面容邪魅。
甄月察觉众人怪异的眼神,些许不自在,随着一身凛然的北墨凌落在首位,众人一声惊呼,就见左席位的几位西郯使者面色沉重,眼神相互交流,明明各国盛传凌王并未封妃,更是没有一个女人,怎么半路杀出个女人?
众人见凌王也未介绍,纷纷暗自揣摩,和亲一事,只怕烟雾迷蒙,谁也猜不到这个高深莫测的凌王是如何想的。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应有尽有,彰显出了北瀛的经济实力,西郯的使者赴筵者三人,坐在左边第一席位的男子年已四十,双眼精睿,正是西郯的士大夫公孙淮,另外两位正是西郯的两位将军,还有一个席位空着,想来便是夫子的席位,只是美人还未登场。
三位使者纷纷起身介绍,初见凌王之容,惊为天人,世人只道凌王病残之身,北瀛帝君荒诞中庸,却不曾想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北瀛,会以震天动地的气焰成为天下第一强国,此时的公孙淮心中暗骂那些谣言虚传的人,面前的男子无不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怎会是病残之身!
北墨凌淡淡颔首,面色孤傲,西郯使者心中虽然不悦,却不表现出来。
“今日一见凌王。果真是才绝天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让我等汗颜啊。”公孙淮举杯施礼说道。
北墨凌微抬眉眼,声音轻的好似一把利剑:“公孙先生以往是低估了北瀛。北瀛以武力为尊,以囊括天下为宏图,众人都说我北瀛乃虎狼之国,西郯为何还要入我虎狼之口,就不怕本王将你们都吞了。”
三位使者脊背一颤。只觉面前的男子气焰雄盛,让他们喘不过气,公孙淮最年长,自然是有城府之人,轻笑道:“那是他人惧怕北瀛,所以才说北瀛乃虎狼之国,北瀛囊括蜀国,已与我西郯成为邻国,西郯崇尚北瀛之雄风,自然想与之修好。北瀛的宏图自然是天下的宏图,吞下我西郯对北瀛或许易如反掌,但唇亡齿寒,东郯日益壮大,已经是一只气盛的雄师,凌王,何不将西郯养在虎口,一起挖陷狩猎,共同吞下东郯。”
“本王为何要答应你们?”北墨凌淡淡抿着烈酒,眼眸深寒。
甄月眉心轻蹙。这公孙淮敢带人来联盟,也算是有胆识之人,她不经意间端起青铜酒杯抿上一口,只觉咽喉火辣辣的疼。倏地,一双凌厉的目光扫射而来。
甄月抬眸望去,便见北墨凌利眼望来,里面充满警告,她皱了皱眉,缓缓放下手中烈酒。
只见北宫君悠哉的看着殿下的紧张气氛。一口一颗水晶葡萄,挑着桃花眼嘴角含笑,而大殿的百官纷纷小声议论,不敢太过张扬。
公孙淮笑着说道:“北瀛地处万火原,气候严酷,一半的时间都是寒冬,百姓农耕落后,资源短缺,蜀国一战,消耗不少储备,人力、财力、物力都受到了损耗,故此北瀛要休养生息,调整巩固,再将战线引导南边,只怕会影响根基,让蜀国死灰复燃,我西郯地处西南,资源丰富,粮草充足,只要北瀛肯予以我们协助,一起拿下东郯,西郯每年进贡粮草十万旦,珍宝无数,不出三年,北瀛必定国富民强。”
百官们一听,瞬间激动,粮草十万旦!简直是北瀛小半年的收成。
甄月心口一惊,眼中一抹杀气,看来西郯是完全豁出去了,简直是把自己百姓的粮食都搜刮到了北瀛!
北墨凌淡漠一笑,目光凌厉道:“公孙淮是将我北瀛摸的一清二楚了,本王向来就喜欢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
公孙淮面色一白,这个凌王简直是狂妄,这么诱惑的条件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还反其道而行?简直是莫大的欺辱,但公孙淮压下心中的愤怒,隐晦的笑起来,语气和润说道:“凌王杀伐决断,凌厉果敢,西郯联盟的好意会一直为凌王准备着,凌王什么时候想起我西郯了,西郯必定殚精竭虑的为凌王分忧。”
公孙淮拍着手,朗声道:“今日西郯前来,友谊为主,不管成与不成,都是邻国好友,宣文帝敬重凌王乃天下第一强霸之主,特地奉上西郯美人——夫子。”
掌声一落,钟鼓悦耳,彩带飞扬,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舞姬萦绕,从清池水道上莲步而来,四个红衣舞姬将一个彩衣飘逸的女子簇拥在中间,只见女子水袖遮面,袅娜腰肢,尽显曼妙。
霎时如莲花盛开,女子甩袖而舞,姿容尽现眼前。
乐声轻绕于耳畔,女子青丝墨染,霓裳飘逸,若仙若灵,仿如仙境走来,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到极致,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人便演绎出万种风情,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出尘如仙,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只听乓的一声,一位大臣手中的酒杯落在白玉地面,发出清脆之声,随之又是接连几声乓乓,众百官都看直了眼,连手中酒杯落地都毫无知觉。
甄月也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