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之际,只听锋利的利器划破空气,带着气盖山河之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而在距离北墨凌喉咙一寸时猛地停住,甄月黑亮的双眼如波涛的巨浪,黑色漩涡越来越浓。
然而男子绣袍下的武器也豁然而止,一双凤目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一寸之外的嗜血丝线。
甄月此时心中如同数万蔓藤缠搅,百感交集,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应该毫不留情的杀了这个人,哪怕这个人也是受害者,哪怕这个人是无辜的,哪怕这个人毫无杀伤力,可内心深处用生命维护的一缕光明,正在疯狂蔓延,叫嚷着手下留情,否则万劫不复!
“王富甲,你给老娘出来!竟然敢背着我偷人”登时,一个粗糙含怒的女声从门外毫无征兆的冲撞进来,随即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力大无穷的踢开。
“啊!来人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惊起大片栖息夜啼。
院外的三个护院紧急而至,大惊失色的扶着几乎晕厥过去的夫人,只见王富甲狰狞着双目躺在血泊中,身上的红袍与污血混为一体,寒毛卓竖。
嗤嗤嗤!三道如闪电的银针刺破长空,来势凶猛,毫不停顿的穿透三个护卫的脑门,嘭嘭嘭!三人完全没看清是何人就怦然倒地,鲜血带着黏稠的脑浆pēn_shè而出。
惊吓过度的王夫人一口岔气没缓过来,彻底昏死了过去。
甄月扣好手腕的暗器,一把抓过北墨凌的胳膊。
“别碰我!”声线冷慢,让人不容反抗。
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在院外急促响起,昏暗的王府瞬间灯火通明,拔剑的碰击声在黑夜一波一波的响起。
甄月本来被他的严厉声线怔住,但此时情形急迫,来不及惊讶心中腾起的惧意,她眼芒微寒,收起心中不明不白的惊讶,厉声道:“闭嘴!难道你想死!”随即粗鲁的将微愣的男子一把扔在自己的背上,点足跃起,如夜里黑鹰跃上房梁,一脚踢开房瓦,身手敏捷的跃墙而去。
此时的甄月也万万没想到一时的心软,救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刺客!追!”院外惊魂不定的护卫大声叫道。
原本热闹喜气的王府瞬间被慌乱取代,府内的侍卫带着所有人拼命追逐刺客的踪迹,然而只瞧见一个黑影像幽灵般在屋顶飞腾,速度快的让人抓不住一丝痕迹,堪堪近身时,便被威力之猛的银针穿透脑门,带动着空中摩擦的火花,绚丽中让人毛骨悚然。
“放肆!放我下来!”男子声音虽冷,却带着一丝恼怒。
甄月本来背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跑了这么远,气息渐渐不稳,即使从小在集中营天天背着铁锁训练,练就一身好身手,此时再好的内气也被男子冰冷的语气打乱。
嘭的一声,她将男子重重摔在地上,忽略他脸上皱起的眉峰,威胁道:“再吵我就杀了你!你以为我想碰你!要不是看你四肢不便,我才懒得管你!”
北墨凌嘴角抽了一下,气息平稳道:“扶我起来。”
甄月就差没暴跳如雷,她就不明白这个男人哪来的一股高高在上的气焰。
北墨凌见她一副吃人的模样,长眉微微一挑,又道:“扶我起来。”
甄月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他扶起来靠在后面的大树下,只见月光如流水一般泻在男子苍白如玉的脸颊上,长而浓密的睫毛不知是因为喘气,还是因为有伤在身,上下抖动着,印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甄月还是细微的观察到男子额角渗出汗珠,四肢轻微抽搐,像是强忍着剧痛。
夜色朦胧,寒风刮起浓密的树影,四周噤若寒蝉。
她蹲下来:“你受伤了?”
男子闭目不言,透着一股孤傲的疏离,忽然,男子猛地睁开狭长凤目,一双璀璨的双眼如同浅水蛟龙,带着深沉的杀气。
一只寒鸦猛然飞跃惊鸣,带起大片枯叶。
甄月心中一惊,微俯身子,手握短刀,如受困野兽慢慢伸开獠牙,她对自己的警觉性向来自信,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全身瘫痪的男子,看似无杀伤力却无形中带着高于常人的嗅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嗖嗖几声,四周顿时涌出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大约十人,人人速度敏捷,一看便知身手了得。
“是杀你的?”甄月侧目问道,她每次出使任务手脚利落,不可能留下痕迹,而这些黑衣人又不像王府的院卫,稍稍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判断其中根源。
“真是麻烦!”甄月看也不看北墨凌,手腕一翻,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随即跃空而起。
黑衣人身手敏捷,翻身错过,却依旧被小刀割伤手臂,随即十人铺天盖地围剿而来。
甄月抬脚扣腕,在空中旋身,绚光流舞,犹如花开,一脚将一个黑衣人踢倒,一手咯吱一声将一人的胳膊拧断,转瞬间手中飞刀闪电飞驰,一道血痕撕洒,雷霆刺入对博的黑衣人颈部。
甄月速度极快,让近身的几个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这时,她见有三人朝北墨凌杀去,顿时势若脱兔,一掌劈开交缠的二人,扣腕按钮,护腕的暗器嘭的一声,三只犹如利剑的银针激出火花,铺天盖地朝前面的黑衣人后脑门而去。
黑衣人直觉不妙,堪堪回身之时,只见一道如闪电的火花,眨眼间穿透了脑门,鲜血如喷涌,一一倒地。
顷刻间地上已经躺下六个黑衣人,其余四人纷纷大惊,慢慢聚拢在一起,警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