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徒然勒紧缰绳,马匹不受控制的尖叫后翻,直将她甩下去,纵然她有一身好武艺,还是如木偶般重重摔在冰冷的草地上,胸口膝盖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她倘若未觉,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满薄霜。
身子冰冷无比,再不起身,估计就会冻死,她卷着身子爬起来,才发觉四肢像剖离了一样,毫无知觉,只有胸口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很疼,很痛。
一望无际的薄霜草原,寒潭波光莹莹,也不知道这是何处?距离营地有多远?她坐在高高的坡上,眼神黯淡,任狂风撕扯着她的衣衫。
薄雪骤停,寒冷刺骨,东郯很少下雪,即便下雪也是落地即化,像今日这场暴雪,是极少见的。
不知坐了多久,天际泛白,脑袋依旧昏沉,耳边不时响起男人刀子般的声音,她一直都知道阿仇心里缜密,有一股狠劲,她曾经一次次抱着理解的态度,总是思忖着,将有一日,他君临天下,报仇雪恨,必定广施仁政,给天下一个太平。
可这条路太过漫长,充满诡谲,八年相识相知,集中营中六年扶持,生死与共,她不相信他真的泯灭了良知,她的心很痛,不仅因为他残酷的行为,更是因为他对她的质疑,对她真心以待的质疑!
猛然间身后响起鬼祟的脚步声,甄月毫无提防,待察觉之时已经错失了最佳良机,浓郁的迷香灌进她的鼻息,黑色的套布罩住了她的脑袋,她来不及惊呼拔刀,暗骂一声,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头痛欲裂,耳边传来马车轱辘的声响,伴随着女人嘤嘤嗡嗡的抽泣,因为一夜霜冻,身体持续高温,软绵无力。
神智渐清,想起昏迷前中了埋伏,猛然睁开眼睛,刺目的日光让她不适的眯起了双眼,她白皙的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干裂,有丝丝血迹。
映入眼眸的是一间拥挤的车笼,几个小声抽泣的女人哆嗦的挤在一起,衣服破败不堪,正值寒冬,冻得女人们嘴唇发紫,瞧见她们裸露香肩上的吻痕,微微皱起眉头。
甄月猛地坐起身子,吓的女人们惊呼一声,大概是没想到这个一路昏睡的女人,会突然跳起来。
马车行驶在荒凉的草原上,狂风怒吼,一望无际,仿佛没有尽头。
驾车的马夫穿着兽皮,腰扣弯刀,身后跟着数量马车,车上都装着凄楚惊慌的女子。
甄月第一反应是寻找佩剑,才想起短剑落在了营地,她又迅速摸向脚踝,触到森冷的兵器,才松了口气。
她迅速观察地形跟人数,计算着硬拼的胜算有多少,对方大约三十人,身材壮硕,硬拼逃走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她思忖着晚上行动。
然而还没到晚上,草原尽头策马涌来大批男人,笑声沧豪,天空盘旋的长鹰惊的藏入云端,青黄的草原在男人们马蹄上铮铮而鸣。
男人们很快靠近,停在队伍前面,不知在商谈些什么,不过片刻,他们策马巡视每一辆马车上的女人,如同打量一件件商品。
甄月敏锐的察觉这些男人的身形跟装扮有些眼熟,头痛忽然袭来,让她来不及细想,便将头埋在弯起的膝盖上,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重影,这该死的高烧越来越严重了。
骤然间,头顶响起男人高亢的声音。
“你抬起头来。”
笼子里的女人经不住男人的凶神恶煞,呜咽的哭起来,一声怒骂之后,车笼内哭泣的女人骤然闭紧了嘴巴。
甄月察觉到头顶冰冷微怒的眼光,后知后觉,这是让她抬头呢。
她缓缓抬起头,清丽的眸光有一丝迷离,但那抹锐利让久经杀场的男人有片刻呆愣,腰上的弯刀甚至发出轻鸣。
男人身穿铠甲,外套兽皮,长发散披,青扎落满下颚,越发显得硬朗,腰上的弯刀精致锋利,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男人气息。
西奴人?
此时近距离打量,甄月才肯定掳她的是西奴人,她目带审视,惹来男人的不悦,一把捏住她削尖的下巴,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跟**。
“原来中原的女人也这么打量男人,巴克,这个女人我要了,长的确实漂亮,今晚让她服侍我。”
甄月涌上一股厌恶,身子侧倾,便挣开了男人的牵制,眼神杀气骤起,即使身子不适,她还是条件反射的扣住了脚踝的武器。
“这么辣,我更喜欢”男人大笑一声。
“哈努,别为难我了,这些女人是要献给墨二爷的,等墨二爷挑过了,你再享用。”
男人本带笑意的脸霎时收起,思量片刻,一甩袖子,不悦的说道:“那么多女人,少一个怕什么!”
被唤为巴克的男人,年纪相仿,长的不如哈努粗犷,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哈努,你别给大王添乱了,那位爷你惹的起,你就把人带走吧。”
“你!”哈努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巴克竟能说出威胁他的话来,恼怒的想了想,又转头看向车笼内的甄月,他方才一个个查看这些女人,不是哭就是叫,唯独这个女人冷静异常,面对他的压迫,丝毫无惧,甚至拿眼瞪他,他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可那位爷……
哈努不知想到什么,心生惧意,对着巴克说道:“回部落!”
草原辽阔,茫茫无际,牧人举鞭歌唱,马群牛羊,美景如画,然而挤在车笼内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人去欣赏,彼此互不相识,却也是同命相怜,怯怯的询问彼此的来路。
甄月一直沉默不语,笼子里的女人们都觉得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