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她微凸的小腹上扫过,让无暇控制不住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肚子。
夜谨言也不以为忤,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又继续道:“而你说他那一次意图篡位是因为你,不错,我不否认确实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可是更多的原因还是他觉得势头不好,他很多势力都在渐渐被我蚕食鲸吞,如果他再继续隐忍下去,只怕所有的势力都会慢慢地一点点地被我抹灭得一干二净,他不过是想要做最后的抗争罢了。”
无暇确实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听他这样一说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她也知道不仅仅是她想要说服夜瑾言,夜谨言也在试图说服她,因为除了她现在没有人知道君子墨到底在哪里,他想要得到君子墨的行踪,最快也是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撬开她的嘴。
无暇淡淡地一笑道:“我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当时他带走了我是真的,这几年他一直待我好是真的,他对我的情意是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去谋算你的那个位置也是真的,我们只不过想要一直安安稳稳地生活罢了,哪怕日子清苦一点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恐怕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吧,你怎么就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他没有谋算过篡位?那你告诉我,他派人在京城打探消息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巧,如果无暇说不知道,那就相当于推翻了之前她自己所说过的话,可是如果她说知道,只怕更说不过去,就连这个都知道,那还能保证君子墨没有那个心思吗?而且无暇明知道这些还能对夜瑾言睁眼说瞎话,只怕会更加让夜谨言寒心。
无暇顿了一下,暗暗掐了一下手指道:“我们一直在外面飘荡,我只知道他会派人事先去打探安排。”意思就是她知道君子墨有些势力,可是却不知道他派人在京城打探。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君子墨的势力不足为虑,不过是写无关紧要的小势力,根本不足为虑。
夜谨言哪里还能听不出来,却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目光中的压力渐渐让无暇承受不住,情绪也开始焦躁了,哪怕让我们回京,让我们永远不踏出京城半步也可以啊,在你的眼皮底下生活,让你能够时时刻刻地盯着,这样也不行吗?其他无论怎样都可以,只要不杀了他,这样也不行吗?”
夜谨言摇摇头道:“无暇,你要知道,我再警醒,也有疏忽的时候,前人常说,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日日盯着他,他不觉得累,我都会觉得累的。”
“那,那你想怎么样,只要你放过他一命,无论如何都可以,”无暇咬住了嘴唇,眼眶慢慢地,求你了,你要如何才能相信,他真的不会觊觎你的位置的。”
“怪只能怪他的身体里为什么会留着夜家的血。”夜谨言轻声说着,目光重新落到了她的小腹上,突然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无暇已经,潜意识地就戒备地往后一缩,随后道:“六个多月了。”
“六个多月了才这么一点儿大,你的身子还是太虚了些。”
“其实,还好吧……”无暇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会变了态度,这样越是平常的态度就越是引起她的警觉,双臂不安地护着小腹。
夜谨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君子墨的血脉啊,即使我退一步,相信你能保证君子墨不会有不轨之心,可是孩子呢,等我们都老了,死了,等到下一辈正鼎盛的时候,你能保证他们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异心吗?”
无暇心里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牙齿哆嗦得上下打架,声音因为颤抖而断断续续,“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谨言慢慢地勾唇,可是那样的弧度在无暇的眼里却仿佛是地狱中那勾魂的铁索,森寒而恐惧,“让我放了君子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落了这个孩子,并喝下绝育药,我就留他一命。”
轻缓的声音似乎是千金巨捶,直接将她捶得头昏眼花,“君子墨和这个孩子,你只能选一个,你好好考虑吧,我先走了。”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色刷白的无暇,起身就要离开,无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这个人陌生的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这样逼迫着她选择,血淋淋的选择,无论她选择了哪一个,另外一个都将是她余生所有的痛苦和梦魇。
选择了君子墨,就意味着以后她再也不能诞下子嗣,而她和君子墨之间也已经完了,选择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君子墨的日子,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东微茗的父亲死后,她的母亲是如何郁郁而终的,而等她逝去之后,留下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夜谨言,他不是在给她选择,而是放弃了她,想要将她也一起除掉。
无暇的视线慢慢地模糊,可是神情却镇定了下来,出口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颤抖,“我选君子墨。”
夜谨言伸出去开门的手顿住,脸上挂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