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笑意,低垂的眼睑遮盖住了眸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站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这才平淡地开口,“你决定了?你选君子墨,落掉这个孩子?”

无暇低下头,平静地说道:“对,我决定了。”

“为什么?”他静静地问着,“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骨肉都不去顾及?”

无暇闻言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下来,迅速湮灭在棉质的被单上,一边轻声问道:“你爱皇后吗?”

不等他回答,无暇已经继续轻声道:“你肯定不爱吧,若是你尝试过真正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滋味,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了,而现在,你当然不会明白。”

“呵,”夜瑾言没有回头,却低低地笑了一声,满是冰冷的讽刺,“我确实不明白,但是我可以肯定,就算我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我也不可能会因为她而放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无暇轻轻地摇头,“你不懂,而且你也没必要懂。”

夜瑾言挑了挑唇角,讥讽道:“你不妨说说看。”

无暇低着头,轻声道:“因为到最后,能陪着我一直相携着走下去的,只有他,父母会因为年老而离开我,孩子大了也会各自成家,也会离开我,唯有他,会一直伴着我。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皇帝,你不需要别人的陪伴,别人的靠近只会让你觉得疑心,觉得她居心叵测,你不信任任何人,你是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必要了解这样的感情呢?”

夜瑾言怔在了门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意来,“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不需要的,这些,我都不需要。因为最高的那个位置,实在太过狭窄,只足够一个人站在上面,若是我让人和我并肩,只会将我自己给挤下来,我又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

说完他也不等无暇再开口,一边开门一边道:“你在好好考虑吧,过几日我再来瞧你。”

无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朱红色的雕花木门被重新关了起来,然后身子一软,整个人都似乎失去了力气一般,完全瘫在了被褥中,想起之前的谈话,心中剧痛不已,双手抚摸着小腹,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这世间的事,向来都是说的轻巧,可是真正要她舍弃这个孩子,她又怎么能舍得,她的心痛得都想要将之剜出来扔掉才好,论是她之前再如何防备着夜谨言,仍然被他的无情给伤害个彻底。

也只有这时,她才猛然明白了君子墨曾经的担忧,席满观的担忧,姬展瑞的担忧,没有什么时候再比这一刻更加清楚地让她认识到,什么事是皇权,什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他的皇位的稳固,即使是个尚在胎腹之中的孩子都能毫不犹豫地扼杀。

“别哭了……”身边传来的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君子墨在g边坐下,将她拉到怀里抱住,“不会让孩子没了的,放心吧,还有我在呢,别怕。”

无暇闭了闭眼,出口的声音里满是倦意,“是我错了,我一直都将他当做哥哥来看,可是今天才知道,他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哥哥,我怎么能去幻想,幻想……”

“好了别说了,”君子墨将她的脸按进怀里,“既然对他失望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以后也不要再对他抱有希望就是了。”

无暇轻轻地“嗯”了一声,紧紧地靠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于是也就没有见到,君子墨眼中冰冷的杀意。

当天晚上,越帝下榻的行宫进了刺客,可惜因为来得突然并没有捉住,而炎帝震怒,整个炎都紧接着都随之紧张了起来,颇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无暇的心里猛然一悸,不由自主地就慌乱了起来,心里不停地揣测着到底是谁,一边还要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是君子墨,这个时候去刺杀夜谨言根本就是个愚蠢的决定,他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可是即使这样安慰着自己,无暇的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即使听闻那个刺客并没有被捉住,心里还是一样惶惶不安。

这样坐立不安一直到了晚上,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了许久许久,一直等到天色泛白,东边的天空开始翻滚着红色的朝霞,都还没有等到君子墨,无暇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一直沉到了见不到底的深渊中去,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可是她却通身冰凉,一颗心都似乎冻成了坚冰,连跳动都似乎停滞了下来。

她愣愣地躺在g上,即使一整夜没睡,却一点点都感觉不到困倦,睁着眼睛一直到白琴走进来,轻声地问她要不要洗漱。

无暇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扶我起来。”

洗漱之后无暇也精神了很多,若无其事地用了早膳,白瑟通报席满观来了。

无暇点点头道:“快请他进来吧。”

席满观一进来,视线就准确地放在她的身上,见她的情绪还算是稳定,也松了一口气,道:“身子可还好些了么?”

无暇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很是讥讽,轻声道:“好了又如何呢,反正这个孩子也留不住,若是他自己愿意离开也好过要我赶着他走。”

席满观一惊,随即想起了什么,然后吸了一口气问道:“是皇……”

无暇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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