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被风清寒小心的护在怀里,浑身颤抖不止,一张脸愈发苍白如纸,干恶声不断,好似一副不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就不会罢休的势头。
风清寒被飞雪吓的不轻,一向都保持着高速运转的脑袋此时此刻便像是一堆浆糊似的,什么都不会想,那只搂着飞雪的臂膀都不自禁的发着抖,飞雪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胸口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一样,风清寒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一不小心,那颗不受自己控制兀自超速跳动的心脏便会随着他的呼吸一道给跃了出来。
楼太后紧紧的攥着帕子,神色又是紧张又是挣扎,见飞雪窝在风清寒怀里恶的愈发厉害,眸光不禁瞥向门口,心中闪过一抹焦急,她便是再不待见飞雪,对飞雪成见再高,但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来说,对子孙的期待,对血脉的继承,与平常人却都是一样的。
“人都死哪去了,御医怎么还没来!”
“想是到了路上了,太后娘娘先别急!兴许,三王妃只是身子虚弱,才会如此大的反应!”上官夕颜垂首搀着楼太后下了阶梯,眸光时不时瞟向门口,那本是矫柔的脸上,苍白一片,那焦急的神情似正为飞雪担扰无比。
楼太后拧着双眉,稍稍点了点头,抬眸,果然便见一个长着八子胡,年过半百的老御医背着一个医箱,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下,躬着身子匆匆忙忙的自殿外跑了进来。
“下臣参见太后……”
“行了行了!”尚未待老太医跪起身子,楼太后便迫不及待的扬了扬手,“快看看三王妃这是怎么了?”
老太医垂首,跪了一只的膝盖匆匆起来,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半刻不敢耽误,“三王爷,容老臣先替王妃把把脉。”
神情微微一僵,风清寒抬眸,盯着一脸虔诚老御医默了一瞬,深邃的眸子有什么东西轻轻荡过,朝着老太医微微颔首。
老太医得令,当下也不含糊,伸手便欲替飞雪探脉,却奈何飞雪此时神志不清,并不喜除了风清寒以外的任何人触碰,老太医几乎是毫无预兆的被飞雪一把甩翻在地。
“飞雪乖,别闹脾气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现在身子不舒适,必须让太医看看,飞雪乖,现在别使性子了可好,待你好了,怎么跟我打我骂我都行……”风清寒搂着飞雪,丹唇贴着飞雪的耳际,低语,半安抚半哄着她。
风清寒的声音低沉而又魅惑,似能蛊惑人心般,飞雪本是一片空白的脑子稍稍回了回神,乌黑透亮的眸子微微动了动,扫了一眼一脸焦急的风清寒,空洞而又茫然的眼神便直直的落在正自从地上爬起的老太医身上。
老太医再一次擦了擦额际的汗,神情诺诺,战战兢兢的朝飞雪行了个礼,“三王妃,老臣冒犯了!”
飞雪木讷的眨了眨眼,虽未能完全的回过神来,但,方才的抗拒明显减了不少,捂着嘴干恶了一声,飞雪方才缓缓的朝老太医伸出了手。
指甲锋利,手指修长,手上的皮肤同面上一样,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老太医顿了顿神,既而自箱中摆出脉枕,两根手指轻轻搭上飞雪的脉搏,混沌而又不失精明的眸子闪了几闪,拧了拧眉,手指收回又搭上,如此几翻,老医方才习惯性的摸了摸那八字胡子。
稍刻,头一点,起身退后两步,方才朝着楼太后和风清寒恭首行礼,苍老的声音显的有些激动,“恭喜太后娘娘,恭喜三王爷,王妃有喜了!”
轰的一声,头顶似有惊雷闪过,风清寒全身止不住一僵,本是因为焦急而显的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已然毫无血色。
她有喜了?可是,自打成亲到现在,他与她尚未圆房,有喜?何来的喜?
离城不过半月,回来便说有喜了?
有喜?那是谁的喜?
手指紧握成拳,风清寒的心瞬间拨凉一片。
他的王妃有喜了,可笑的是,他不过与她只是徒有夫妻之名,尚未圆房,已有身孕,这世上可还有比此更令人悲哀的事?
“有喜?太医可是瞧准了?王妃真的有-了-身-孕?”没有预想的惊喜,风清寒一字一顿,眼眸微红,咬牙切齿,只觉浑身上下似被人拆了的痛。
老太医显然没想到风清寒会是这般反应,当下不禁怔了怔神,既而垂首,确认道:“听王妃脉象下有滑珠滚动,确实为喜脉无疑。”
楼太后蹙眉,觉得风清寒神色实有不对,心下又疑,想着飞雪并非什么洁身自好的女子,前面又被掳了这么久,难道?
想到这点,楼太后心下微惊微怒,“三王妃果真是有了身孕?”
呃?老太医再次愣了愣神,想皇室近年子嗣单薄,如今,传出此般喜讯,为何一个两个都?
老太医擦了擦汗,又一次确认道:“回太后娘娘,三王妃确是有喜了!”
“哦!”单音拖长,楼太后意味深长的睇了一眼犹自不知的飞雪,既而又问道:“那依太医之能,可否判的出王妃有多久身孕了?”
老太医垂着脑袋,又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片刻思索之后,方才斟酌的着开口,道:“听王妃脉象,小王爷尚不足月!”
眸色猛然一厉,楼太后神色一冷,“太医可是瞧仔细了?”
老太医一惊,双膝陡然一跪,伏着身子,颤颤道:“下臣不敢妄言!还望太后,三王爷明查!”
见此关况,上官夕颜了然的扯了扯唇角,双眸微眯,闪过寒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