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眼泪擦擦,休息的地方帮你准备好了,这些带来的衣服就放柜子里去吧,把你身上的衣服也换掉,道袍在蒲团上。”听到师父的话,我才从和父母离别的伤感中回过神来,又不禁愣了愣:“啊,道袍?道袍就是师父身上穿的么?可是很丑诶。。。”我还没说完,就见师父眼神不善,福至心灵地跑回道观找自己的房间,怕晚一秒就会被这个无良师父骂。
走进道观,陈设只是比上次多了个柜子,在上清圣人画像的旁边地上,多了一个蒲团,这时候没空考虑晚上睡哪儿的问题,赶紧换号道袍,因为无良老道又在叫我的名字了。可是这个人心里越着急吧,事情就越做不好,再说道袍又是第一次穿,怎么弄都觉得穿在身上不对劲。这时候无良师父已经进来了,看到我还在扯身上的带子,不禁嘴角抽了抽,想起来这个徒弟才三岁,不过他自己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走过来帮我把衣服弄好,嘴里还嘟囔着:“我怎么收了这么个笨徒弟,连道袍都不会穿?”
总算整理好衣服,师父让我跪在上清真人像前,讲起了我们这一脉的由来。
“我们一脉叫上清派,东晋年间,杨羲、许谧、许翙三位祖师凭借天师道女祭酒魏华存及众仙之传授,作《上清大洞真经》,在茅山创立了上清派。到南朝齐梁年间,陶公弘景隐居茅山40多年,搜集杨羲、许谧的手迹及其他教派的要法,编撰《真诰》,纂集上清法术《登真秘诀》,编订《真灵位业图》,使我们上清派才发扬光大。可是随着这么多年期间的王朝更迭和战乱,以及10多年前的浩劫,我们的典籍已经十不存一。”随着师父娓娓道来的话语,我仿佛听懂了他话语里的唏嘘和对往昔上清辉煌的追忆,他的话也好像刻在脑海里似的,分外清晰。
师父收回思绪,继续说道:“陶公弘景也就是我的先人,所以我们这一脉是上清派的嫡脉,以后的日子,我会传你道术医术。”说着,他也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允瑄啊,跟着我在上清真人像前发誓,绝对不凭借我所传的道术医术用作牟利,否则身死道消,永堕轮回!”师父的语气很严厉,我不敢怠慢,赶忙学着师父的样子像上清真人起誓:“我,殷允瑄,绝不将师父所传授的道术和医术用作牟利,否则身死道消,永堕轮回!”
听得我发完誓,师父才叫我站起来,见到天色已晚,又听到我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乌漆麻黑的丹丸,对我说:“这是辟谷丹,这瓶子里有30颗,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吃一颗,就不会感觉到饿了。”我闻言怀疑地看了一眼瓶子,又偷偷瞄了一眼老道,确定他不是在说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丹药放进了嘴里。
与它乌漆麻黑的卖相不同,丹药倒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直流进了肚子里,顿时我感到一种腹中有食的充实感。闭上眼回味了一会儿,才把师父递给我的白玉瓶子塞进了道袍袖口。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休息吧。”老道士说完,我才发现他已经端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我才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总感觉道观里缺东西,原来是少了床。见得如此,我只能学着老道的样子也端坐在蒲团上。
不一会儿,我就感到两腿发麻,半睁眼看了下老道,他还是和刚才一样纹丝不动。我轻轻地用拳头捶了捶大腿,感到略微好些,可是手一停,就感到酸痛好像又多了几分,不禁咧了咧嘴。这时,老道的声音传来:“才这会儿就忍受不住了么,以后的日子更辛苦也更艰难,难道你想放弃?”
闻言,我咬咬牙,又坚持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间睡睡又醒,还伴着钻心的酸疼,以及山里的寒意,不知不觉山里的野山鸡已经开始啼叫了,我也终于疼醒了。这时师父也不在冷冰冰的样子,面容里也仿佛多了点随和,让我坐在蒲团上,并用一种看上去极为玄妙的手法帮我把腿部按摩了下,我感到冰冷的身体也仿佛有了点热度。
“好了,起来走走吧,先去洗漱,然后把碗里的姜茶喝了,驱驱寒。”师父用一成不变的语气吩咐说。我起来走了两步,有上下蹲了几下,感到身体暖了起来,才去刷牙洗脸。
一晚上过去,肚子竟然还是有充实的感觉,不禁感叹师父的丹药真是神奇,仙家手段,可见一斑啊。还没等我感慨完,师父的声音又传来了:“进来!在蒲团上做好,今天我给你讲《道德经》。”
我走进观里,在蒲团上端坐,想看师父怎么传授。“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我闻言照做,这时候师父已经送起了《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师父诵经的声音直入心底,我虽然尚不识字,也不懂具体的含义,却能感受到那种高山仰止的玄妙,我不禁深深地沉迷其间。
不知什么时候,《道德经》五千字已被师父诵完,我也睁开了眼睛。
师父问:“记住了多少?”我回答说:“全记住了。”
过了一会儿,大约一刻钟左右,师父又问:“现在还记得多少?”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记得一半。”
又过了一刻钟,师父再次问到:“现在呢?”我涨红了脸:“不记得了。”
我满以为会遭到师父的训斥,却听见他说:“孺子可教。”然后让我闭上眼,把《道德经》背出来。我很奇怪,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