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靥让欧子西的眸光沉凝了一瞬,他朝她大方一笑,脚步一转,竟直直的朝她走来了,亚丹一紧张,赶紧将手里还差一笔的画纸收了起来,藏到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这画是你画的?”欧子西走过来,扬了扬手里刚捡到的画,主动开口,声音醇厚得像杯酝酿已久的美酒。
“恩!”亚丹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一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为什么这画上只有一支画笔,而且连一点色彩都没有?”欧子西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看着她那绯红的小脸蛋,从心底一笑,很随意的在她身边的沙滩坐了下来。
“有了画笔,所有的色彩不就有了么!”亚丹笑着回答得随意,心里却是藏着一份期待。
她在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她还能有机会再次执起画笔将那最绚丽的色彩补上。
“额?”欧子西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了怔,很快又笑了笑,像是意会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那一天,他们在海滩上聊了很多,也玩得很开心,也许就是在那个海滩,在那个阳光的午后,爱的种子悄然埋在了她的心底。
亚丹很用力的去回想当时的美好,只是越用力,心口的痛就越发深刻,那种痛远抵过了身体的疼痛,倔强的泪水在眼眶里来来回回,却始终不肯落下来,思绪沉浸在记忆的长河里,以至于,院子里有汽车的声音她都没听到。
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
欧子西推开房门,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灰色的西装上落着一片大大小小的湿印,应该是刚才进屋的时候,被雨水打湿的,看着蜷缩在窗边的那抹娇小的身影,清冷的眼底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不悦,他微微拧了拧好看的眉头,抬步走了过去。
弯腰抱起她那冰凉的身子,亚丹惊了下,仓惶的抬起那双红得像桃子般的双眼,苍白的唇瓣还在瑟瑟发抖,楞然的看着去而又返的男人。
“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欧子西语气有些不佳,抱着她就往身后的大床走去,洁白的床单上那还未干涸的血迹清晰的映在眼底,他沉了沉眸子,又低头看了眼怀里,仍是一副震惊不已的女人。
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把她放在了床上,转身,便走出了房间,那背影决然得不带一丝留恋。
亚丹凝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头那点感动也随着他的消失渐而冷下来,她自嘲的轻笑了两声,心底划过一丝怅然,她真是没骨气,居然就为了他刚才哪一个动作,就忘了之前他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夏亚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卑贱了。
正当她倚在床头胡思乱想之际,欧子西又重新走了进来,脱掉了外套的他,一手端着一杯清水,一手拿着一盒药,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她的心坎上,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幕还清晰的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亚丹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单,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吃了它!”欧子西声音依旧冷淡,眉宇间甚至难掩厌恶,站至床边,把手里的水杯和药一齐递到了她眼前。
杯里的水纹在他手里荡漾起一层层波浪,看得出,他下了很大的手劲。
亚丹强忍着心头的痛楚,艰难的开口:“这是什么?”
“你不会还想我们之间再多个孩子吧!”欧子西冷冷的一笑,看着她脸上那抹沉凝的苍白,心莫名的疼了下,不耐的再次开口:“夏亚丹···”
话还没说完,却见她已经拿过了他手里的药盒,没有一丝犹豫的拨开那层锡纸,剥出两粒药丸,其实还想剥出更多的,只是颤抖的手,只剥出了两粒,头一仰,那苦涩的药丸像是刀刃划喉,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鲜血淋漓。
她没喝水,直接干咽了下去,那一系列的动作堪称流畅完美,欧子西只觉得她脸上那决然太过刺眼,修长的手指,又多了几分力攥紧杯壁,宛如要生生的将那水杯捏碎。
亚丹没再看他一眼,合着还残余着他们欢爱过后的薄被,把自己裹了起来,她从没觉得这么冷过,舌尖的苦涩逼得她几度要落泪,可她死死的咬紧着牙根,努力让自己不去感知那涩然。
原来,避孕药是这种滋味,原来,结局掉一个未知的生命是如此简单,想想之前他走的那般冷漠,原来是急着出去买药去了,呵,也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多一个孩子,无疑对以后来说多了个累赘,未来,他们终将形同陌路,孩子也只会徒增两人之间的嫌隙罢了,早知道是一场悲剧,又何苦要将一个美好的生命牵扯进来呢!也好,那就这样吧。
亚丹努力闭着眼,安慰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纷纷扰扰,可是,胸口的钝痛宛如插上了一把利剑,无形之间,汩汩鲜血缓缓的从心口趟进四肢百骸。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人在强压下,整个神经都是脆弱不堪的吧,混混沌沌之中,亚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只是隐约感受到身下的床下陷了一圈,记忆深处那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了鼻尖,延伸至整个呼吸里。
她只是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瑟缩一圈,像只鸵鸟似的不安的占据着那一席之地,忽地,一阵电闪雷鸣,那声惊呼还未叫出口,只感觉腰身一热,她整个人都被带进了一弯温暖的怀抱。
他的手掌很大,一下一下的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像是安慰又似是轻哄,感知到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