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耳边的风,停滞下來。

门外东马营的兵力,已经在蠢蠢欲动。

如此压抑的气氛中,我却在仰望----司马无情漆黑深沉的眸子里,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遥远的地方。可是,对于我而言,那里是最为温馨的港湾,永远跟在我的身后守卫着。

默默地,我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了握无情的手掌。

有些润湿,不是汗,是血。

我手臂上的伤口之前也在东马王的大力摧折下,渗出丝丝血迹。此时,两个人的血液溶合,缠绕。

竟是那么异样的温暖。

如果不能同生,那,就死在一起吧!

“你们这一队,抄东冥骑兵,伺机而行!而你们这几组,也快去营库里搬运组装投石器!隐蔽而行,沒有我的命令,绝不能打草惊蛇!”门外三当家的声音。

“是!”

“是!”

齐刷刷的回应声,瞬间,哗啦啦外面又走了一大片。

我长吁一口气。转眼看向司马无情,却见他眉宇紧皱。

“你怎么不高兴?三当家把人都调走了,这更利于我们突围了!”我很是惊喜。

试想,遇到狼群,跟遇到几只零落的狼,那种更为令人胆战心惊?

自然是落单了的那一只。

我自然有开心起來的理由。

“这个三当家莫非……现在还说不准。天雪,小心地紧跟着我,伺机而行。”司马无情说着,手中的剑竖了起來,他的大手更是谨慎地给我传递着力量和安慰。

“吱呀----”门,此时竟然是小心翼翼地开启了。

司马无情注意到这一点儿诡异之处,集中精力地警惕防备,并不急于出招。

“别怕!我已经把他们都支走了!我是朝廷的人!”

來人说着迅速地把门关好,继而转身,定定地看着无情和我。

注意到东马王的死,和我与无情紧握的手,“三当家”的脸上沒有一丝惊讶,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里面的情况。

“朝廷的人?”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中长身材,看上去谨慎忠厚。

这就是所谓的,东马营的三当家?一个隐藏在其中的……朝廷的奸细?

可是----我怎么从來沒有听说过大洛和东马营有过任何來往啊!

“哦?”

这时候,司马无情也判断并确认了來人并沒有杀意,不可置信地看一眼过去:“哪个朝廷?”

三当家竟然是被剑上滴血,身上流血的司马无情寒冷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微微后退一步,一脸谨慎回答道:“东冥国朝廷。”

原來如此!

竟然是东冥国朝廷的人!

素闻东马营在东冥国的势力,几乎已经可以和朝廷抗衡了。虽然是素來不与朝廷作对,但是,这样的状况下,东冥国朝堂中谁能安心?

卧底都已经做到了三当家的位置,原來早已经是有所计谋了。

“你为什么放过我们?”司马无情冷淡道,似乎不承他的情:“说出你的条件。”

“果然是优秀的政客!大洛摄政王司马无情冷静果敢,果真名不虚传!”三当家赞叹。

“这一次,你救了我们,但是,还沒有救到底。说出你们的条件,我能答应的,必然答应。”说着,司马无情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轻轻地仰头,他的眸子里,正有着某种怜惜。

“哈哈哈!手段狠辣的摄政王司马无情,竟然也会有这样柔情软弱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你会是像传闻中的那样,无坚不摧呢 ̄哈哈!”三当家低语,却是笑得毫不压抑。

司马无情的脸上一寒,闪过一丝冷意。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也不多说了。”三当家此时立即恢复了小心翼翼的面孔:“我这次还真的沒有什么条件。只是今天早晨才得到的命令,也算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我和无情一起看向对方,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我们并不认识东冥国朝堂的人啊!

并且,听样子,这还是个不小的人物。

“总之,你们跟我这边儿走便是!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三当家说着,便已经走到东马王的床边一把掀开被褥,按动一个内扣的机关,慢慢地,东面墙壁上的暗道缓缓地打开了。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景象。

记忆中,也在书中读到过所谓的机关,沒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见到了!而且,机关竟是设置在你张所谓的婚床上!

想想真是讽刺。

“从这里进去往前走,见路口,就左拐,记住,一定要一直往左拐!无论是哪个路口,千万不要拐到右边去了!走到最后,你们自然会见到阳光!”三当家诚挚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信你?”司马无情此时岿然不动。

“凭我外面还留有一对手持弓箭的亲信;凭我一声号令,前來接应围剿的朝廷铁骑,就会把这里蹚平,一只飞鸟都不会留下!”三当家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朝司马无情和我正在滴血的身子上看。

“……我会报恩的。”有那么一刻的沉吟,司马无情看我一眼,终于点头。

“不用。我也是执行命令,送这位梨花姑娘出门。”三当家声音傲气不屈。

來不及多想,外面已经有声音传來,我捏捏无情的手,征求着他的意见。

“快去吧!不然,就來不及了!”三当家此刻望了一下外面:“去吧!我也要里应外合除了二当家,和大当家、二当家手上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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