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口鼻就要淹入泉水中的那一刻,虞从舟一伸手将她捞起网游之一骑千里。托着也不是,松手也不是,最后还得抱在胸前。软胸贴靠,顿时一记热浪袭来,醺得他睁不开眼。
她在他怀里呵着酒气、呼呼睡着。他小心翼翼将她左臂泡在泉水中,一手揽在她颈间,怕她被水汽呛到。
她睡着睡着,忽然蹙了蹙眉在梦中说,“小虞儿,我真的不愿醒…”
他凝神看着她,眼光愈发痴迷。从前她被李兑冻得残存一息、发寒病重、瘫在他怀里时,她也在梦中叫他‘小虞儿’。原来、不管失忆前后,她在梦中都把他当作她的‘小虞儿’。
但在梦中,他又把她当作是谁?他抚过她的湿发,轻声叹息,
“我梦中总是梦见这些场景,逼真的就仿佛我真的去过这些地方,做过这些妙事……但当我醒来,我还是看不清那梦中女子的面容,我越努力,便越是看不清。
“我从前总把她想象成江妍,但我心里知道不对。后来,我总是无意识地就把你代入,把那女子的面容想象成你。
“窈儿,我不知道,我是在自我陶醉,还是在自我逃避。”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能够说出口,他苦笑一声,又怔怔抱着她在泉中立了一会儿宠姬。怕她受不了太久热蒸,便出了池子,将她斜放在池边软榻上,拢上厚被。
泉主进来询问还需要些什么,虞从舟摇了摇头谢过,从怀中摸出钱币递给他。泉主连忙摆手说,
“不用给钱,不用给钱!上回公子和姑娘来的时候,姑娘给了一枚金刀币,就匆忙走了,这回如何敢再收银!”
“你说什么?!”虞从舟这一惊非小,急问,“泉主认识在下?认得这位姑娘?!当真是这位姑娘,同我曾经来过这九射日?”
泉主反而一脸疑惑,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是公子和那姑娘没错啊…公子和姑娘生的俊颜玉姿,好认得很。而且那姑娘上次来,也是一入泉中便有香气四溢,满庄皆可闻见,老朽怎会记错?”
虞从舟眼眶发酸,唇角却渐渐弯起笑容,“原来真的是窈儿,原来真的是我,并不是梦!”他殷殷看着泉主又问,“泉主,可还记得那是何时之事?”
“好几年了。这个…老朽倒真记不清了。”
从舟哂笑。何时之事还有何重要,一夕一刻已成长久。从前他误以为,相隔的太久,久到再也无法记清,却原来绕在梦里,他从未忘却。
他仰望庄外雪山,渐渐想起、那时自己曾在这里朗朗笑着对她说过,
“此间雪山当空,温泉当浴,美酒当歌,又怎能、独缺佳人…”
他分明那时已是那样爱她。从前的窈儿,究竟是如何忍着那些回忆、看他将她全然忘却,还假装与他只做兄妹?
他一回首,再望向此时熟睡中的她,微红的脸庞,晶润的黑发,他微笑着叹息道,
“窈儿,我们究竟算是缘深还是份浅?从前是我忘了你,如今,我终于想起,你又已经忘记我”
……
是夜下了山,歇息在山脚下的小客栈里。早上醒来,推开她房门但不见她在房里。从舟略惊,出客栈去寻,转身却在一片花林海中、看见她的一个背影。
她静静闭着眼,侧过脸,仰起头,下额如荷花花瓣,在晨曦的风中撩过一道优美的颈项曲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能闻见夏日的花香,她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恬然地笑了起来。
从舟慢慢走入林间,她听见他的脚步,回眸一笑,更生妩媚。她仰望眼前那一片清朗,隔着粉花绿叶对他说,“鸟语花香、蓝天碧树,书中的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窈儿笑得愈发光彩照人。看着她的明眸皓齿,他忽然喉间酸胀,自己竟然、还能看见她如此快意可人的笑容!前生前世,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好事,竟能修得同船渡,竟能修得佳人笑。自从狭荣道一役,他以为、就算能让她重新醒来,她也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再在他的面前如此快乐的笑了。
他出神片刻,楚姜窈已走到他面前,取下腰间一只圆圆的葫芦,在他面前神气地晃了晃,“昨日的酒真好喝,早上我又问客栈小侍讨了些山里的佳酿。”
她抬手就要往嘴里倒,从舟想起她昨日随饮随倒的酒量,一惊一乍喊道,“哎!”
“做什么?”她瞪大了眼。
“给我喝一口…”
楚姜窈看他好生恳切的模样,爽气地递了葫芦给他。从舟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心想没剩多少了,才交还给她。她掂了掂轻飘飘的葫芦,咧了咧嘴,但也没说什么,把剩下的喝干,才道,“从舟哥哥,你一口能喝好多啊,都赶上我刚才喝的那些啦。”
虞从舟惊得打了个酒嗝,她她她、竟已喝过那许多?果然不出一会儿,她两腮绯红,眼睛里也婉转着酒意,抱着一棵栀子树打了个转,就爽快地躺在那树下,看着蓝天白花呵呵地笑。
从舟双手一捂眼,心跳又变快。她要是再浑身发热、或醉晕过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正人君子多长多久。他深深吸了口气,赶紧几步过去将她抱起,急急忙忙带回客房,又是给她揉头上穴位,又是给她倒解酒茶,口中还念念有词,“别醉别醉,醉了会被饿狼吃。”
楚姜窈又像小孩一样咯咯笑,一双纯净的眼睛带着醉意望着他说,
“从舟哥哥,你说我有姐姐、父亲,那你待我这么好,你是我哥哥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