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苍白地苦笑几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勿攻秦城、勿杀秦人?综琼瑶之璜天后土在下!”
‘为什么’…若这个理由真的可以说得出口,淮哥哥就不会与他血亲难认…楚姜窈无语作答,低下了头。
从舟松开了手。她感到他的目光仍然僵僵地睨着她。他脑中一片空白,此时此间全然无法面对。
仍旧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引着马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一颗心若不能贴在她的心上、就不知世间当以何处容身。他紧紧闭上眼、狠狠一抽马鞭、任马驹发了狂似地带他奔逃。
见他远去、楚姜窈低□,把脸埋在马鬃里,身上觉得很冷。这么多日子以来,似乎一直都和从舟在一起。太习惯他的温暖后,连日光都变得凉寒。
但这一次虞从舟没有因此杀她,她是否应该觉得万幸…她涩涩一笑。
虞从舟任马疾驰,天地浩大、却不知何处可逃。他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姜窈是不是真的在骗他、是不是一直在骗他?自从她醒后,他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但而今还是如此轻易地就被自己的心魔伏住,与从前一样的、同一只心魔。
行过一段偏僻小径,他忽然停住马。这里,他曾经来过。他茫然地苦笑了一下,从前就是在这邯郸郊外,他曾把她掷下马去,要她独自走回邯郸。但世事难料,他的马鞍却勾裂了她的衣裙,他只好一路抱着她回城。
也是那一晚,他的初吻给了她。
虞从舟一低头,心中又生出了些懊恼,觉得自己适才言语太重、气度太冲。他正恍惚自责,远处林中似乎疾驰过一匹褐马。他抬眼看了看,并无人驾驭,但那马却像失了疯一样颠跑不停,隐入密林。他皱了皱眉,那马的身形倒有几分像窈儿这些日子所骑的小马。
难道…一丝不祥的感觉划过心尖。从舟登时牵转马头,原路驰回。若不是窈儿陷入什么危险,她的马怎会疯魔了一般仓惶逃奔?
他追回原处,早已没有人影。四下一望,北面的灌木丛凌乱不堪,一些树枝被刀剑齐整斩下,散落满地,显然曾有人打斗。
他立刻向北面追去,地面草丛中渐渐有了血迹。他心跳陡快,懊悔不已,窈儿若遇人追杀,她一臂残废,极难抵御,自己方才竟然窒闷间弃她不顾。
凛然几声刀剑交错之声,从舟远目望去,果真是姜窈,手持细剑、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她明显落了下风,只在勉强抵挡。他即刻弃马、飞身而至,一圈翻腾、立落在楚姜窈身后。
黑衣人见突有一人从天而降、进了战圈,俱是一愣。那一瞬间,从舟已拔剑出招,黑衣人连忙换式应对。
趁黑衣人一个漏招,虞从舟携起楚姜窈,御起轻身功夫,立刻向左面奔去。但越行越是绝处,此处正是白芜村,西面仅剩高崖、陡峭地矗立于漳水之滨,他知道这就是当初窈儿蒙住他的眼睛、带他跳崖的地方。
已至崖边,再无去路。两名黑衣人嘿然一笑,眼见他们已被逼至绝境,更是凌厉出招。虞从舟剑随手起,眼随心动,余光中看见姜窈腿上已有刀伤,皆在左侧,明显是她左臂伤残,平衡不了身体,之前难以防护左身。
他正一剑贯出,欲刺向一名黑衣人颈间,忽然听风辨势,似乎另一名黑衣人刀锋逼向姜窈左胸[综漫]尼桑的跟踪之旅。他急一回头,见窈儿捱着伤痛,已来不及回转剑身,他立刻收了剑势,抽臂回拨,向那黑衣人的刀柄砍去。用力甚大,那人虎口震痛,刀立时坠落在地。
只是一危已解,一危又起,他身后那名黑衣人得了空档,回手举刀向他背上砍去,他将将弯身避过,那人一掌又至。从舟无处撑力,被那掌力猛震,失足滑出崖边、坠入深崖。
那霎那,他听见窈儿嘶声惊呼他的名字,声中嵌血。而下一瞬间,他感到腰间似被一根软鞭缠住,自己身体猛然止住下跌。
他抬眼望去,是窈儿将她的细剑敛去坚硬、又变回一根软带,及时甩出、缠在他腰上。
楚姜窈匍匐在崖边,右手紧紧握着那跟软鞭。但她毕竟一个小女子,怎堪从舟全身之重。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向崖边滑去,不断蹭落碎石沙土。
从舟心中剧痛。她平日圆润细白的脸颊涨得通红,额上青筋骤起,但她右手仍然奋力抓着那根软鞭,手臂上已被崖边的利石磨出血来。
一个黑衣人哼笑一声、起脚踹踏在她背上,定住她滑动之势。她痛得闷喊了一声。从舟急喊,
“别管我,松开我!”她很艰难地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死死撑着。
黑衣人道,“小令箭,你左手已经废了,这右手这么撑下去也得废。不如我帮你砍了它。”那人哈哈笑着,拎起方才震落在地的大刀,搁在姜窈右肩上比了比位置。
“松开我!”从舟又栗声喊道。窈儿摒力僵在崖缘,毫无松手之意,她一声不吭,连摇头的力气都匀不出。
那人倏地举高大刀,作势欲砍断她手臂。从舟看见她目光中尽是痛苦绝望,那人一刀挥下的时候,她眸里凝出一颗泪,晶莹滴落,正正坠入他的眼中。
那一霎那,从舟从袖中甩出两枚暗针,笔直向上插入那黑衣人的喉间,那人没来得及哼一声已然倒地。另一名黑衣人大惊,立时上前欲向楚姜窈身上补一刀,从舟猛地往外一拽那根软鞭,姜窈整个人飞出崖边,与从舟一道向崖底坠去。
从舟在空中反手绕上软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