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迷谍香>78以己为饵

到了这一年秋天,魏王病重,晨昏夜醒混元武神。病得深沉时,越发依信近臣田诎之言,执意起兵攻赵,要夺回他年献给赵国的河阳、姑密之地。二公子魏无忌以为,齐国已衰落,秦国远忧渐少,或起蚕食魏境之心,此时不应起鹬蚌相争之战。只是非但未能阻止,反而令魏王心生怨慲,将军权交给长子魏圉,命其领兵出征。

赵魏交好多年,是以最初得到暗人传来的密信时,虞从舟亦有些踌躇。这个节骨眼上,秦军仍驻留齐国,对赵魏有东西夹迫之势,又怎知其下一个目标会是三晋中的哪一国。此时魏王不致力于联防御秦,反而要争唇亡齿寒之苦,当真病得糊涂。

赵王招虞从舟进宫觐见。从舟建议以退为攻。先引魏圉攻下姑密,待其得意忘形时,再围攻突袭,截断魏军的接应,城内城外一起反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赵军故意松懈了姑密的城防,魏军果然中计、三军齐齐来袭。一开阵、魏人颇是得意,轻松攻入姑密城中,只是连魏旗都尚未插遍城墙,就听见赵人的金锣战鼓突然响起,放眼望去、四周皆有赵军集结。城内短兵相接、城外三重围堵,一番激战,赵人反而将攻入城池的魏军全部虏获。

但没想到魏圉是个极惜命的,根本没在攻打姑密的军队中,反而缩于后军,因而得以逃脱一劫。虞从舟暗笑,难怪魏王偏爱魏圉这个世子:有军功他会邀,有败阵他会逃,总不会让自己吃亏。

想到此处,从舟忽然忆起魏无忌,经年未见,仍记得他优雅纯澈的面容,谦逊有礼的神态,尤其顾盼间的一番飘逸清爽…可怜魏无忌一身贤雅,抱着志当存远的冀想,却摊上这么个嫡兄。从舟轻叹,若魏无忌得不到王位,不是因他生为次子,而是他太过君子,难成君王。

所以此仗对魏圉,不用有君子之礼。虞从舟起身出帐,望向远处狼烟弥漫,淡定地命令三军全力追杀魏军余部,另一方面,又派了几名密探,务必截获魏圉传回大梁的所有军报。

接下来两日,赵军一路杀敌克城,迫使魏圉向南逃奔。魏军似乎毫无抵挡之力,狼狈渡过河水、逃至偃师,连河水天险都弃之不守。赵军挥师南下,渡河逼城好不顺利。

只不过好像太顺利了。虞从舟向南眺望偃师,以指尖揉了揉眉心。

他传了众人入帐,又问,可有截获任何魏圉的军报?沈闻先道,“尚无斩获…”,又皱了皱眉头说了声,“只有…”

“何信?”

“并无书信。截到的时候似乎军报已被魏军的驿卒毁了或吞了,只剩下这个。”沈闻递上一段细竹管。

虞从舟看了一番,又转给众人一一瞧了瞧。的确是空的,竹管壁上也没什么刻纹。众人蹙眉,不知这回漏了什么消息。

侍卫将竹管又递回虞从舟。他瞧着瞧着,突然就将竹管揿入滚烫的茶水中,泡了片刻,手指一松,竹管弹起、斜斜地漂浮于杯中。

“这竹管中本就没藏过什么密信。”从舟语罢,众人多有疑惑。

虞从舟斜倚案边,长腿支出案缘一尺多,“若曾藏有密信,必定会用翎蜡封住竹管两端。翎蜡含脂甚多,泡于热茶中即会融化,不过这支竹管泡完,茶水面上一点油星儿都没漂起来,应是从未沾过蜡封。”

众人跟着点头。杜宾猜测道,“或许我们截下的这个驿卒只是个幌子,魏圉已另派驿卒从别的途径返回大梁?”

清秀的‘顾公子’站在虞从舟身侧。方才她瞧那竹管有几分熟悉,此时想到什么,说,“不像…这样的竹子我曾见过,是西南的墨竹,品种稀有。打磨的也很细致圆润,匠力不浅。若我们截下的人只是个幌子,魏圉随便弄截竹子就好,何必搞这么麻烦的道具给他?”

虞从舟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翘着嘴角笑。旁边诸人最近已经见怪不怪,公子爷常常没来由地就对着这位‘顾公子’笑。

笑了片刻,虞从舟对众人说,“先退下吧,我再想想。”转眼又看着楚姜窈说,“你陪我一会儿。”

帐里只剩‘顾公子’一个,虞从舟眯着眼微笑着说,“你说,魏圉到底传的什么信?”

楚姜窈也特意学他的样子,眯着眼、勾着嘴角坏笑,“我看就是:魏圉根本没有被你打怕,相反他好得很,说不定你现在还中了他的圈套呢。”

她指指点点那竹子说,“‘竹寓平安’嘛,他是给大梁报平安呢。”

她说起话来跟开玩笑似的,不过虞从舟好像很相信,拉着她的手走到土块堆搭成的地形台边,细细扫看,皱了眉思量道,

“偃师四周根本无险可守,唯一凭靠河水天险戒爱浓情。如今我军前军已渡过河水,对偃师遽成封杀之势,魏圉究竟凭什么觉得能平安?”

楚姜窈也猫□看着地形台,想了会儿,手指按在唇上自语,“难道…”她视线与虞从舟微微一碰,旋即都看向地形台上的蓝色河标。

虞从舟浅浅一笑,“难道是河中会有古怪?”

因为数将中晁也的水性最好,虞从舟秘传晁也进帐,一番交代后,当即和他都换了便服,命其再选几十名水性好的士兵,今夜一同返去河边查探。

姜窈眨着眼,对他没来由地笑了又笑。虞从舟早看穿她的念头,只不过觉得她蛊猾的笑容也别有味道,故意抿嘴忍笑,硬装瞧不懂,使她多献了几次媚。

直到临出帐,他才一转头瞟着她说,“还不换衣?不想去了


状态提示:78以己为饵--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