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被围的赵兵见是虞将军的大军来救,重又振奋精神、与韩兵一起突围反攻网游之天下无双。一时间,沈闻与八千秦兵反而腹背受敌,毫无退路,渐渐被逼至一个小圈中。
猎猎风响,一声鸣金之声穿透青谷,赵军得令收势、只围不攻。
二王密会的大帐中缓缓踱出二人,皆是蟒袍金冠、隽容贵胄。但三方军士仔细眺望,那二人并非赵王与韩王,竟是虞从舟和平原君,各自面带淡笑、神态轩翕。
虞从舟走到近处、立于高台上,由上而下审看沈闻。一身蟒袍的王者装束、映得他愈发英气逼人。
只是想到多年军旅兄弟,走到底、竟是一场瞒欺。从舟面色随思绪微黯,淡淡说了一句,
“等你很久了。”
见虞从舟早已对自己起疑,沈闻已知这场二王相会不过是个圈套校园全能高手。如今身陷囹圄,倒也不做他想,他苦笑一声、翻身下马,向众秦兵作了一揖道,
“沈闻行事失利,连累众位了!”
方才一番震天杀声此刻陡然换了萧瑟沉绝。虞从舟广袖一挥,四周的泱泱赵军尽举弓箭,箭心直指八千秦兵。
沈闻并无惧色。虞从舟道,“二王会盟、是在昨日。今天再演一场,只是作给秦人看。沈闻,你真的、从头到尾都是秦国的暗间?”
沈闻仰看着他,并不言语,反而傲气地笑了笑。
“所以当初、我持和氏璧潜行离秦的消息也是你传给秦人的?”
“是。是我传给公子市的。公子市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
虞从舟沉默了,良久方说,“我原本不会怀疑到你,只怪你太心狠。若不是你急着在尚璧雪山下、就要除掉姜窈,我还没有那么快查到你。
“你要杀她,一来是怕她万一知晓你的身份、会向我透露,二来,你也想嫁祸给她,对不对?狭荣道之战,根本就是你泄露的军机。我要处死她时,你故作姿态、试探我口风。数月后、你发现我并未真的将她杖毙,知我对她消了怀疑。所以你招秦人在我面前追杀她,就是要我相信,她确实是秦国暗间、狭荣道遇伏与她脱不了干系。”
沈闻眉间皱得很紧,但仍旧一言不发。
虞从舟眼中衍过丝丝灰蒙,“你我第一次相识,是在匈奴战场上。素昧平生,你却冒死将我救回赵营……后来共历无数争战,你始终在我左右…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像?”
“公子待我不薄。但沈闻是秦人,祖祖辈辈、都是秦人。”
祖祖辈辈都是秦人…原来轮回之前就已注定了这一世被叛、这一场绝杀。从舟苦涩一笑,垂下眼睫道,
“若不是七国纷争,你我本可以是好兄弟。”
沈闻脸上的那丝骄傲忽然黯去,眼中渐渐水汽遮弥。
即使是暗间、即使并非同国,但这么多年来的战场互救、出生入死却也全都历历在目,又怎么可能丝毫未曾刻进心中?
虞从舟缓缓抬起右手,手指捻搓。持弓赵兵皆注视着他的手势,只待他一挥手、便会万箭齐发。
他有过一刻犹豫,但为了大局、已无法软下心肠。
此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人翻身下马、提步奔来。
他识得那脚步声、心中一急,下一个瞬间右手已被那人紧紧抱住,“从舟,别杀他们!”
他一回头,果然是一身青衣、男儿打扮的姜窈,她发髻松散、发丝飞扬,显然一路奔波辛苦,额上已是细汗淋漓。
窈儿怎么会来这剑拔弩张的危险地方?他一抬眼望向紧随她而来的晁也、狠狠地瞪了晁也一眼。
虞从舟凝着她、压低声音道,“这是两**务,窈儿,你莫管。”
但她只是愈加焦急、抱着他的手不肯放,又说不出别的来,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别杀他们……”
“他们是秦兵、是秦国间谍。你若为他们求情,会被牵连获罪的!”
这里毕竟危险,窈儿又出口没遮拦、万一被旁人听见倒生冤罪。虞从舟抽出手臂、一扬声、对旁边两名侍卫令道,
“把他带下去!”
侍卫们只见将军铁青着脸,并未听见他低声对这青衣小生说的话,现下得了此令、立刻上来扭住这小生,大力就往后拽。姜窈却仍拼命想挣脱,欲语难语间、不觉泪水已漱漱滚落。
虞从舟本已下定决心要迫使她快些离开,但那些侍卫见她挣扎抗命、欲绑住她将她押走,绳索竟要捆上她失残的左臂,从舟顿时一痛一急,奔上几步一把扯开那两名侍卫、掳开绳子托住她的手、将她搂进臂弯。
这敌我对峙阵前、虞将军穿着王上的蟒袍,大喇喇上演搂青衣、爱小生的戏码,看得旁边一众将士面色灰灰红红。
他依在她耳边道,“他曾经诬陷过你,尚璧雪山下、亦是他遣人追杀你!你为何敌我不分?”
“他…”姜窈眼神怔怔,颤着嘴唇只说,“要杀我的人……或许不是他。”
见她眼神中甚是犹豫、言语间半吞半吐,虞从舟心中倏地发冷,一个最坏的念头忽然窜出、寒意漫向经络百骸,他一把将她按在胸口,
“窈儿,你究竟、为什么要冒死替秦兵求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秦人还在要挟你?”
他语音虽轻,语调却是深刻的不安。姜窈的脸色蓦然苍白,似乎未想好对答。
从舟的心像是枯了兰膏的灯、挣扎明灭,
“你知道的,我此生与秦人生死难容,我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