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的伤,他不去医院,不去找尉迟微,偏偏来找自己。
为什么?
她想不通这个问题。
终于,尉迟微处理好尉迟恒的伤口,目前来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视线落在商千飒的脸颊上,“你在想什么?该不会觉得我弟弟很帅,突然爱上他了?”
“你开什么玩笑?”因为抽了太多的血,商千飒的声音都显得力。
尉迟微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阿恒,从来不在女人家过夜,你是第一个。”
“呵。”商千飒忍不住的冷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抱着他的大腿说谢谢你如此的宠爱,我真是受宠若惊?”
“那倒不用。”尉迟微视她的讽刺,视线落在尉迟恒的脸庞上,声音柔软下来,“你只要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商千飒很不顾及形象的翻白眼。
尉迟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应该没听过阿恒说起过他母亲吧。”
“他母亲?”商千飒听到她话语中的重点。
“对,是他的母亲!”尉迟微将箱子放在地上,侧头看她:“阿恒与我不是一个女人,我妈与父亲是家族联姻;阿恒的母亲才是我父亲此生的挚爱。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商千飒心里咯噔了下,这段过去,她从未听过。
“他母亲呢?”商千飒忍不住的问。
“死了。”尉迟微回答的云淡风轻,坐在床边看着商千飒,说的每一个字都异常的冷静,“因为她是我父亲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弱点,其他帮派就利用这点来对付尉迟家。”
商千飒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胸口有什么剧烈的在跳动,她甚至能猜测到黑道的仇恨是有多么的黑暗与残忍,“那么最后……”
“他们抓了阿恒和他母亲,不知道是十个还是二十个人轮-歼她,拍照片给我父亲要他放弃尉迟家。我父亲想,可是家族的人,帮派里的人不肯;第二天他们拔了阿恒母亲的所有脚趾甲,手指甲送到尉迟家,帮派里的人拦截了,我父亲不知道;第三天,他们切了阿恒母亲的所有手指脚趾,第四天他们又挖了她的双眼,第五天割了她的双耳……”
商千飒听的心惊胆颤,脊骨冒出一层层的冷汗,简直不敢相信那群人竟然这样的残忍,凶狠……
尉迟微说这些时神色镇定自若,云淡风轻,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尉迟恒的轮廓,“到了第六天,他们直接剁了阿恒母亲的双臂双腿,到第七天,她的牙齿被拔光,没有撑到第八天死了。”
“你知道吗?”尉迟微的手从他的脸颊抽离,侧头视线落在商千飒苍白血色的脸颊上,嘴角勾起冷艳的笑,“那七天发生的一切,阿恒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睁大眼睛看着。”
“那一年,他才五岁。”
商千飒瞳孔一震,犹如迎头一棒,不可置信的看着尉迟微,怀疑她是在说谎骗自己。
一定是在骗自己的。
他们怎么会那么残忍,让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妈妈经历那些肮脏不堪,残忍到没人性的事。
可尉迟微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没那个雅兴与商千飒开这样的玩笑。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商千飒虚弱力的声音都在颤抖,水眸涨红的看着尉迟恒沉睡的脸庞。
她甚至都没办法想象那样的一个画面,可尉迟恒却亲眼看着残忍的一起发生……
五岁,当时,他只有五岁。
“后来我父亲知道像是发疯了一样,拦截消息的帮派被他处死,他带着弟兄闯过去杀了对方的人,救出阿恒。那时,他就守在尸体的旁边,不哭不笑不闹,看着任何人都是一个表情,冷静、镇定的可怕。”
“回到尉迟家,阿恒整整两年没开口说话,到七岁那年,找的心理医生给他治疗的。”
尉迟微浅浅一笑,“我们的阿恒很勇敢坚强,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商千飒抿唇,倔强极力的在压抑着什么。
终于到现在她才懂尉迟恒眼底里的空洞是什么,她终于明白尉迟恒时而眼底划过的寂寞是什么了……
“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坚强?”商千飒的声音近乎哽住。
尉迟微轻笑起,拎起自己的箱子,反问:“如果不坚强,又能如何?身为尉迟家的人,这是命,他躲得过吗?”
商千飒咬唇,没有说话。
“你休息吧,我在客厅,有事叫我……”尉迟微说着转身就要走。
商千飒的双眸泛着泪光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平日总是玩世不恭,邪佞狂妄,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把自己的心藏起来……
谁能想到他小时经历过那么多的事。
尉迟微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当年阿恒母亲被折磨了整整六天,他们逼着她说出关于帮派的事情,可她牙齿拔光,死也没说出一个字。”
商千飒被她的话说的心中颤抖,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商千飒,换做是你,是选择出卖,还是死?”
尉迟微留了一个看似很简单,却比艰难的问题。
因为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门轻轻的被合上,房间里冷清寂静,浓郁的腥血味在空气中流动着,商千飒的明艳的